妙笔阁>军事历史>大周王侯>第六七零章 煎熬
方敦孺比自己想象的绝情的多。

林觉的心里不是滋味,有不甘,有愤怒,但这所有的情绪之中其实也夹杂着一丝丝的解脱之感。他本来就不想参与这次变法之事,硬是被严正肃和方敦孺给拽进来的。但林觉的性格就是,一旦参与进来就会认真的对待。然而现在事到中途,不但自己被踹出了门墙,还被踹出了条例司。那么,自己也就没有理由和义务去参与其中了。一切跟自己都没了关系,自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这一丝丝的解脱之感,便是源自于此。

可是,林觉却又明白,自己便真的能全部放下,解脱开来么?恐怕还是做不到。变法的成败林觉可以不在意,但变法的成败关乎方先生和严正肃的命运,连带关系到师母师妹的命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觉执拗于此,是源自于对变法失败后方家人命运的担心。这才是他真正在乎的东西。

林觉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空落落的,身上说不出的难受。迷迷糊糊之中,林觉睡了过去。等到傍晚时,林觉醒了过来的时候,感觉头重脚轻,鼻塞嗓痛,身上火烧火燎。起身来勉强走了几步,突然‘咕咚’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林觉真的病倒了。尽管他表现的几位洒脱,表现的满不在乎,但这个重重的打击还是击倒了他。

……

二月初的夜晚依旧寒冷如冰,北风呼呼的挂着,吹着光秃秃的枝头发出呼啸之声。

榆林巷方家宅院里,寒冷的屋子里,昏黄的烛火之下,方家三口正泥塑木雕一般的坐在屋子里一言不发。桌上的饭菜已经冰凉,饭吃了一半便被方敦孺说的话给打断,从那以后,方家三口便坐在原地一言不发了。

方敦孺阴沉着脸看着跳跃的烛火出神,他的脸上充满了沮丧。方师母恨恨的看着方敦孺的脸,眼里满是失望。坐在方师母身旁的方浣秋满脸泪痕,神情绝望。不断的低声抽泣。三个人就这样坐着,坐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也没人说话。

“你的心真的太狠了,你就这么将林觉逐出门墙了?那孩子那点对不住你?你便不能给他机会?你这样将他逐出门墙,又将他赶出了衙门,你让他今后如何立足?”方师母终于开口了,语气中甚为不满。

方敦孺皱眉沉声道:“你当我愿意这么做么?他若不是闹得太不像话,我怎么会这么做?曾几何时,我对他抱有多么大的期望,我以为他可继承我的衣钵,可谁能想到,他越来越让我失望,以至于这一次我无法再饶恕他。”

“你的心像铁一样硬,像冰一样冷。我不知道你们师徒为了什么翻脸,我只知道,林觉对我们孝敬照顾有加,没有丝毫的对不住我们。你只说他做错了事,可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为他做了什么?你这个老师为他这个学生铺路搭桥了么?他前年秋闱大考的时候你不在杭州,明明知道他秋闱在即,你急着来京城。你这个老师便称职么?更别说你和严大人非要去查他们林家,弄的他们林家差点家毁人亡。他授官的时候,明摆着不公平,你这个老师帮他说一句话了么?你只知道要求他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可你对他又给予了什么?你让林觉心里怎么想?”

方师母连珠炮般的数落起来,既然开了头,言语之中也不再客气,将自己心中的怨愤全部发泄了出来。

方敦孺显然有些受不住了,皱眉喝道:“妇道人家,懂的什么?我行事自有我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师母冷笑道:“什么狗屁规矩,少拿这些话来搪塞。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罢了。我是妇道人家,自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却知道,做人总是要有人情味,不能只顾自己。倘若如此,迟早众叛亲离。”

“住口!”方敦孺怒喝道:“你懂什么?我现在受皇上重托,肩负变法图强重任。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众人眼中,我必须持身以正,不徇私情。而且变法之事干系到社稷安危,是天大的事情,岂能去在意这些小事?他在这种事情上跟我唱反调,我便不能容他。这是大是大非之事,可不是儿戏。你这妇人,怎地不知轻重。”

方师母冷笑道:“哎呦,好了不起。你在松山书院教书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知轻重?现在回来当官了,便神气起来了。什么变法图强,我妇道人家不懂。我只知道,再怎么变,有些东西却是变不了。君臣父子,仁义礼智信不能变。倘若变法是为了让人与人之间没有人情味,那这变法有什么用?”

“荒唐,荒唐,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心乱如麻,你还来说话气我。我不吃了,我回房睡了。”方敦孺起身便走。

方师母叫道:“你是自知理亏。反正我跟你说,你是将林觉逐出师门了,我却还当他是家里人。我还是他的师母。我可没有你这么无情。明日我和浣秋去看他去。你不要他,我们要他。”

方敦孺怒喝道:“不许去。”

方师母冷笑道:“你瞧我敢不敢,我倒要瞧瞧你方大人多大的官威。是不是觉得我们娘儿俩也碍了你什么变法图强的大事了,你大可以将我们娘儿两扫地出门,就像你对林觉那般。”

方敦孺咬牙切齿,嗔目喝道:“你……”

方师母怡然不惧,蹙眉昂首与其对视,丝毫不让。方敦孺摇头叹息道:“不可理喻。”说罢一跺脚,拂袖而去。

……

烈日炎炎,放眼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太阳炙烤的林觉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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