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进去了那么几年,已经落后社会一大截了,你以后也别叫我强哥,该我叫你松哥了。/38/38745/”蒙炳强闷声闷气地说。
他还没进监狱那会儿,开发区的规划还只停留在政府的层面,家里还有田地,但一出来,家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不是还认识人,他都找不到家了。如今,他无一技之长,身上又背着这么一个不良记录,不知道将来怎么生活。
“咳,强哥你别丧气呀,咱们兄弟还在一起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张怀松说。
“得了,你也别安慰我了,现在不比从前了,现在你是官,我是匪,以后还得你高抬贵手呢。”蒙炳强还是兴趣不高,有点自暴自弃的思想。
“强哥,不要再说这么伤感情的话了,不就是一张皮么?你想穿,还不简单?”张怀松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笑话,我也能穿?你认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子么?”蒙炳强灌了一口酒。
“穿是能穿,不过像你的情况,只能是编外的了。”张怀松说。
“什么编外不编外?你不就是一编外的么?”蒙炳强虽然待在监狱里,但每天还能看新闻联播,一些认识还是有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辅警,相对正式干警来说,我们是编外的。但我说的编内编外,指的是我们警务室的辅警。”张怀松一脸神秘的样子。
“辅警还有编内编外?”蒙炳强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编内就是按照市公安局的统一招录,每月领工资,正常上下班的那种。编外就是警务室自己招录的,没有工资,不按时上班的那种。”张怀松介绍说。
“没有钱拿,白跟他干活?干个鸟呀!”蒙炳强冷笑一声。
“唉呀,我的强哥,你真是落后了知道吗?现在经济大发展,做生意的人多,有钱的人多,有几个是规规矩矩做事的?只要你穿了这身皮,往那里一站,眼睛一瞪,钱就到手了。在我们区片,那些酒吧、舞厅的保安队长,谁不有一套服装呀?出了事,根本就不用报警的,自己处理,罚多少都行……”张怀松说。
蒙炳强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就惊掉下巴了。
“你们辅警好像也有编号的,虽然不能在公网上查得到,但在本地公安系统内部还是有存档的,这样做,不怕露馅吗?”蒙炳强不得不像一名小学生那样虚心请教。
“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吗?”张怀松笑着说。
“什么词?”蒙炳强问。
“克隆。”张怀松说。
“克隆?”蒙炳强还真理解不了。
“简单点说,如果你也当了辅警,那你的警牌号码和证件与我的就有可能一模一样。”张怀松说。
“这样行吗?”蒙炳强很好奇。
“怎么不行?现在通讯那么发达,相同证件的人随时都能联系,谁在哪个地方执勤,微信一说,就不会发生碰车的情况了。在亲戚朋友面前,就说是借来穿的,在别人面前,你就是辅警。现在的人,喜欢花钱了事,破财消灾,根本就不会去和你较真。即便较真,警务室里的人也会给你撑腰,你还怕啥呢?”张怀松说出了里面的各种道道。
“高,他妈的实在是高!这玩意是谁想出来的?”蒙炳强笑骂道。
“当然是我们黄警长了,哦,就是黄家的那个黄小扬。”张怀松说。
“靠!就是黄小扬?他娘的以前小的时候,和他一起打架,那家伙还怕得尿裤子呢,啥时候当上警长了?”蒙炳强一脸鄙视。
“他当上警长没多久,别看他打架不行,脑子可好使,这两年挣了不少黑钱呢。”张怀松说道。
“那你说,我怎么才能当上这个辅警?”蒙炳强又问。
“这个嘛,一次性给三万就能搞定。”张怀松说。
“三万?这黄小扬太黑了吧?还是乡里乡亲的呢。”蒙炳强嫌太贵了。
“一点也不贵,强哥,你也不想想,现在猪肉多少钱一斤,还像咱们以前那会么?”张怀松说。
蒙炳强不由得点了点头,他刚出来的时候,想在街上吃一个快餐,一问要十五块钱,当时就吓了他一跳。真是天上待几日,世上已千年,这变化他娘的挺快。
“那我去哪里要这么多钱呀?”蒙炳强犯了难。
“问你爸妈要呀,田地一征收,谁家没个十万八万的?”张怀松向他支招。
“我爸妈现在能给我钱么?”蒙炳强不自信地摇了摇头。
“嗨,这要看你怎么说了,你要跟他们说,你想做生意,好好生活,你爸妈一定会给的。”张怀松胸有成竹。
“那好吧,我去问问,如果成了,我给你信。”蒙炳强说。
两人在饭店吃饱喝足,才分开。
蒙炳强回到家里,按照张怀松教的这么一说,他父母还挺高兴,当天就取了三万块钱给他。这还是得益于家庭经济条件好了,他爸在一工厂看门,他妈在环卫所上班,两个老人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块钱。那三万块钱,权且是给他当学费了。只要儿子愿意走正道,老人花一点钱还是很舒心的。
蒙炳强拿到了钱,联系了张怀松。张怀松就带他去见了黄小扬。
黄小扬看到三万块钱,当即就在一个花名册上写上他的名字,家庭地址,联系号码。然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服装,又填上编号,才给了蒙炳强。
并对他说:“有什么不懂的,问一问张怀松就行。”
拿着衣服从警务室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