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良做事虽然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但能远离一些闲言碎语,这也不失为一个智者。
但他刚回到所住的小区,还没停好车呢,就接到省委周书记的电话,语气很公式化,“罗书记,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接到这个电话,罗子良都有些吃惊,不明白周书记怎么知道他回了西州市,但事情紧急,容不得多想,就又调转车头,向省委大院开去。
半个小时以后,罗子良就到了省委书记办公室。
周看到罗子良,马上站了起来,微笑着打招呼,“罗书记,您终于来了,快进去吧,周书记正等着呢。”
感觉到事情越来越慎重,罗子良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平静下心情,推开了周书记那扇虚掩的办公室门,“周书记,我来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周正龙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又指着沙发,“坐吧。”
罗子良依言坐到窗户边的沙发上,周正龙也提着自己的茶杯走过来坐下。
周正龙对罗子良观察了一小会,才笑了笑,说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把你叫过来是吧?”
罗子良摇头,实话实说,“不,名义上我还在西州市工作,您有事叫我,很正常,我只是不明白您是如何知道我回来的。”
周正龙哦了一声说,“很简单呀,是中组部的同志告诉我的。”
罗子良心里下意识地跳了一下,看来,他的学习就要中止了。
值得一提的是,政府是公共管理部门,工作人员虽然工作相对轻松,然而是不分什么节假日和白天晚上的,只要工作需要,随时都要上班。所以,现在虽然是周末,但中组部的工作人员也会到学校去找他谈工作;周书记也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公务。
周正龙看到一脸平静的罗子良,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严肃地说道,“中组部的同志委托我和你谈话,你的学习计划要改变了,从脱产学习方式变成函授方式,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罗子良认真地说,“我听从组织上的安排。”
周正龙仰靠在沙发上,语气一转,隐?地问道,“这段时间,省城就流传着你要回来工作的流言,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罗子良一怔,慎重地说,“我回到西州市,我的秘书也告诉了我这件事情,我当时就说,是有人打算向我泼脏水,还让他谨言慎行呢。”
“他们猜测你会当上省委副书记,这就是向你泼脏水?”周正龙盯着他问。
“组织上的事情,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罗子良郑重地说。
“可是,这一次,他们猜测的,却是真的。”周正龙笑了笑。
“啊……”罗子良有些懵。
“这次,中组部是打算让你担任我们苍北省委副书记,本来他们想到学校去找你的,但没想到你回家了,就让我找你谈话。”周正龙解释说。
“张书记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刚发生没多久,就这么急着让我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罗子良和周正龙比较熟悉,没必要说一些虚的。
罗子良说的是实话,各级政府的领导职数不少,忽然之间缺少一两个人都不会影响到工作,就算是一些重要部门一把手空缺个一年半载都很正常,让他中断学习回来接替张兴阳的职位,绝不仅仅是替补那么简单。
“你的思维确实很严谨,你正式上任以后,省委会安排给你一个专项工作,让你主持盘江矿业集团的改制工作。”周正龙说。
“原来是这样……”罗子良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前面已经介绍过,盘江市是煤矿产区,在盘江市辖区内,有一个盘江市矿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是国家‘三线’建设时期开工建设的原煤炭部直属企业,前身是盘江矿务局,1964年开工建设,1970年建成投产,1998年下放苍北省管理,2001年10月改制为苍北盘江矿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现为苍北省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监管企业。
经过四十多年的建设开发,公司初步建设成集煤炭生产及加工、煤化工、焦化、机械制修、发电、建筑建材、医药卫生、房地产开发、物流等产业为一体的综合性大型企业集团。
这个盘江矿业集团是正厅级国有企业,虽然在盘江范围内,但盘江市委市政府都管不了它。需要说明的,以前在鼎盛时期,有好几任盘江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从盘江矿业集团的领导职位上调过去的。
众所周知的原因,一家大型国有企业所涉及的问题很复杂,如果经营不善,问题就很严重,一方面,这个企业拥有巨额的国有资产,另一方面,该企业却成为了政府的沉重负担。
以前是国家在投资,所以盘江矿业集团是香饽饽,现在下放给苍北省,推向了市场,就变成了鸡肋了。想要改制,牵涉到各方利益集团的博弈,可谓举步维艰。
本来嘛,这种牵涉面广的改制工作,应该由省委书记周正龙出面,但苍北省是一个内陆相对落后的省份,地方保护主义意识很浓,只要周书记一陷进这个旋涡当中,可能就顾不了其他工作了。所以,他才借这次工作上的调整,把这个难题交给了罗子良。
两人在办公室里就这个问题交谈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周正龙才说,“你就坐晚上的飞机去首都,把你在学校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等中组部的通知,到时候一起过来。”
省委副书记的任命,是中央层面的事情,中组部方面,至少派一个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