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怀不敢去办真的生安许可证,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36/36575/如果沈春恒的煤窑再出事,追查责任的时候,就追不到他的头上,大不了,也来一个履职不力,背个处分,或者被撤职,但保得住工作,保得了工资福利。
他也不怕沈春恒把他供出来,只要沈春恒还想挖煤,绝不敢这么做,因为这是一个‘品质’问题,如果名声在外,以后没有官员再和他合作。沈春恒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出来。
前面也说了,这种特殊危险行业的利润很高,有点规模的煤窑,一天的利润就是几十万,如果不死人,就算被查出办了假证,无非就是罚点钱。这也是沈春恒听到曹德怀的建议以后兴高彩烈的原因。也像有些娱乐场所一样,虽然不合法,但有了保护伞,随时通风报信,放心赚钱。
曹德怀开车离开景宏酒店,几分钟以后到一银行门口,他下了车,到柜员机去查看银行卡金额,看到一后面有那么多个零,数了数,果真是一百万!然后按耐住狂跳的心,才又上了车,往家里开去。
几天后,罗子良让秘书叫曹德怀叫到办公室,跟他说,“曹处长,你带你们处的两个工作人员陪我一起下去检查工作。”
曹德怀马上问,“罗厅长,去哪里检查工作呀?”
罗子良笑道,“先保密吧,到地方就知道了。”
曹德怀就说,“那行,我先回办公室准备点东西。”
曹德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马上打电话给沈春恒,“沈老板,刚才我们罗厅长叫我过去,准备陪他下去检查工作,你们煤矿今天就不要挖开工了。”
“他说到我们这里来检查工作了吗?”沈春恒问。
“这倒没有,我问他,他也不肯说,说要保密。”曹德怀说。
“靠,我的曹处长呀,你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让我停工?全省范围那么大,你们的工作范围那么广,拜托打清楚一点再给我打电话好吗?”沈春恒不满地说。
“沈老板呀,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现在负责煤矿方面的工作,他让我陪着,肯定跟煤矿有关。”曹德怀说。
“曹处长,你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测,就让我停产。你知道我停产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吗?”沈春恒反问。
“损失总比出事强得多吧?”曹德怀还是很担心,自从拿到沈春恒的好处以后,他的眼皮子直跳。
“从省城到我们宝电县,距离不近呢,等他到了宝电县以后,你再给我打电话吧。”沈春恒还是不同意停产。
“只怕到时候我没有机会打电话了。”曹德怀小心谨慎地说。
“曹处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胆小了?打个电话的借口都不会找?这样吧,到时你不方便说话,就拨我电话的时候,响一声你就挂掉,我看到未接来电显示就明白了。”沈春恒说。
“好吧,就按你说的吧。”曹德怀只好退而求其次。
他拿了一些与煤矿有关的资料,叫上两个二处的工作人员,一起下了楼。
在楼下碰头以后,两辆车向城外开去。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到盘江市,在一家饭馆停下。
曹德怀下车好奇地问,“罗厅长,怎么不走了?”
罗子良就说,“时间不早,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免得到时候误了饭点。”
出来检查工作,却自己到饭店吃午饭,这种事情,曹德怀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但现在他跟着的是一个厅长,自然不敢提反对意见。
一行五人进了饭馆,点了几样小炒,标准的四菜一汤,也没有酒,就吃了起来。
味如嚼蜡地吃了一会,曹德怀还是忍不住,再话问道,“罗厅长,我们今天是去检查煤矿的吗?”
罗子良点了点头,“是的。我听说平度县那边非法开采的小煤窑比较多,屡禁不绝,想过去实地看一看。”
“对对对,这种偷挖的情况是比较普通,而我们目前还拿不出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来,没办法呀,关也关了,罚也罚了,就是不顶事。主要是地方政府的态度暧昧,而我们不可能派人在那里长期守着。”曹德怀听到去平度,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对工作开始侃侃而谈。
平度县和沈春恒老板的煤窑所在的宝电县是相反的方向。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曹德怀就借上厕所的时候又给沈春恒打电话,“沈老板,事情弄清楚了,我们要去平度检查人偷挖煤矿的事情。”
“我就说嘛,苍北省那么大,出煤的地方也不只是我们宝电。谢了,曹处长,有机会咱们再一起聚一聚。”沈春恒说完就挂了电话。
曹德怀从洗手间出来,罗子良他们也都吃好了,结了账,一起走向路边的车子。
这时候,罗子良对曹德怀说,“曹处长,你坐我的车,我有点工作方面的事情要请教你呢。”
曹德怀马上说,“不敢,罗厅长有话尽请吩咐。”
上了车,罗子良就笑道,“曹处长,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手机?拿给我看看。哎呀,我用的手机老是卡,广告还持多。”
厅长要看手机,曹德怀自然不敢不给,只好掏出来,一边说,“我用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一个国产机而已。”
罗子良拿到手机,随意地翻了翻,检查通话记录,果然看到了‘沈老板’三个字,就皱了皱眉。
旁边坐着的曹德怀吓得心惊肉跳,想把手机抢回来,却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