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娇嫣然笑道,“罗厅长,没想到您也微服私访呀,我刚才还奇怪呢,居然有工作人员在说他们新任领导的坏话,胆子真大,没想到却是个大人物,雪娇看走眼了……”
“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谈不上什么坏话。/46/46026/范主任叫我有什么事情吧?”其实,罗子良的身份想瞒都瞒不住,人家在电脑上一搜,就能从政府网站上搜出来,既然被看出来了,也只好面对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呀?我还想问您呢,为什么盯上了我们医院,难道真如你说的只是走走过场吗?”范雪娇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问。
被这么盯着,罗子良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坦白地说,“不是走过场,我工作从不走过场。我听说你们医院套取了大量的新农合基金,我就过来看看,想办法找到一些证据,才好交待嘛。”
“多大的事情呀?哪个医院没有,何必上纲上线?我们医院,也算是民生企业,为政府分担了很多事情,填补了政府在医疗方面的不足,政府理应予以一些政策上的扶持和关照才对。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刚无鱼。如果各个部门都盯着我们,我们真的没法生存了。抬一抬贵手吧,我的罗厅长。”范雪娇娇嗔地说。
“违反政策法律规定,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我也是服了。”罗子良摇了摇头。
“我说的是大实话嘛。对了,刚才您说要交待,向谁交待呀?”范雪娇歪着头问。
“向政府,向人民。”罗子良简单地说。
“罗厅长,说句不该说的,您可别生气,您呀,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在小地方,一个厅级干部也许是大官,但在省城,满大街都是,比您官大的人多了去了,我说对不对?”范雪娇笑嘻嘻地说。
“对,你说太对了。我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我也从没把自己做成什么大官,我只是为做事而做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正因为如此,我才兢兢业业地工作,克己奉公,我每个月好几千块钱工资呢,政府对我不薄,人民对我不薄,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怎么敢不认认真真做事,怎么敢混日子呢?”罗子良一本正经地回道。
“说得冠冕堂皇,堂而皇之,外面那么多贪官污吏,为什么你不去抓,偏偏跑到我们小医院来死盯着呢?”范雪娇自始自终面带微笑,但说的话却很犀利,让人气不得,恼不得。
“你说的什么贪官污吏,我一个都看不见,就算看见了,我也只是向纪检部门反应一下,根本管不着,因为那不是我的本职工作。我的工作就是向涉及到使用公款的单位进行审计,看看这些单位是不是遵守法律法规和财务纪律。”罗子良也很和气。
“罗厅长呀,我们医院的财务,你们审计厅也审过了,你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劳而无功呢?你真的想替国家,想替政府挽回一些钱财,想立功获得政绩,我倒是可以向您提供一些线索。”范雪娇想了想又说道。
“等我把你们医院的账目审计完,我一定向你请教,但现在我却不想三心二意,我做事情不喜欢有始无终,虎头蛇尾。”罗子良正色地说道。
“看来,罗厅长很有把握了?”范雪娇疑惑地问。
“没有,目前没有,可我相信,一定能找到问题出来的。”罗子良说。
“那好吧。你们慢慢查,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配合的,跟我说一声,我一定支持。”范雪娇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范主任就是范主任,思想境界就是高,有了你的支持,我们的工作一定会很顺利的。”罗子良说道。
范雪娇身体一抖,停顿了一下,才又扭着屁股走了。
罗子良回到会议室,薛明金就跟他说,“这个范主任,就是都和医院董事长的女儿,医院里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这个人呀,交际很广泛,利害着呢。”
罗子良说,“我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有什么关系背景,想多了,反而对我们的工作不利,给自个的思想上增加压力。”
“那我们怎么做才好?”薛明金小声问。
医院的这些账目,对于审计厅里的工作人员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处。人家的收入和支出也做得很好,照这样下去,有可能还和上两次一样,审计工作也无疾而终。所以,这位薛处长才这么问。
“你们放慢速度,装模作样地在这里查,挠乱他们的视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罗子良说。
薛明金一怔,弄不明白厅长的意思,但还是答应了。
罗子良拿着都和医院的工资表,打的来到了省委大院,去了纪委书记办公室。
苍北省现在的纪检委书记是岳学智。和罗子良算是熟人了。罗子良当过福台市的纪委书记嘛,上下级,经常在一起开会。更早一点,岳学智还是副书记的时候,生病住院,罗子良还代替他做过短暂时间的追逃办主任呢。
岳学智看到罗子良进来的时候,笑呵呵地说,“罗厅长,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罗子良恭敬地说,“岳书记,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给您送官员违法乱纪的线索来了。”
岳学智一怔,然后说,“哎呀,瞧瞧,瞧瞧,我早就跟省委领导说了,小罗是搞纪检工作的好材料,你就不应该离开纪检系统,挺有正义感的嘛。”
罗子良把手中的都和医院的工资册放在他的桌子上,指着蔡伟凡的名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