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四方馆。西院。
“报”
书房内的墨琛与左渐闻声抬起头来,只见兴高采烈的古十七扬着手中信笺跑了进来。
墨琛微笑:“是什么好消息让你这般欢喜?”
古十七嘿嘿一笑,挤眉弄眼:“是左二小姐的消息,万事通飞鸽传书来的。”
左渐摇摇头,不满道:“你又偷看了?”
古十七连连摆手:“属下并未偷看,嘿嘿,是万老头没封严实,属下只瞥见个名字而已。”
墨琛轻笑着接过信笺,随手拆开看去。
渐渐地,他面上喜色凝住,有些怔忪有些错愕。
“怎么了?难道是坏消息?”左渐从他手中抽过信笺。
墨琛好看的眸子低垂下来,嘴角苦涩上扬,似笑非笑地低喃:“她身边有旁人了,终究是我离开太久吗?”
左渐一目十行将信看完,拧起眉头。
抬头看到墨琛的表情,有些心疼地安抚:“万事通那个老鳏夫,哪里就能看出什么来?滴儿向来大大咧咧的不太在意男女大防,兴许是他误会了也说不定。”
墨琛面色稍微好看了点,苦笑道:“他只说瞧着与那男人有些亲密,也许是我想太多罢。不知不觉滴儿都十六岁了,我着实没想到当初一别竟是过了这么久。”
左渐拍拍他的肩头:“换个角度想,就算真有意又能如何?横竖男未婚女未嫁,鹿死谁手尚不可知。何况滴儿来到国,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该欢喜才是。”
墨琛点点头,自嘲道:“是我乱了方寸,正道才是明白人。”
古十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头雾水,为何两人看上去都心事重重的?
不过管他呢,左二小姐既然来了,那个见鬼的郡主总该消停些了吧?如今都被贬为庶民还厚着脸皮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丫鬟约见,真不要脸。
古十七喜滋滋地想。
“不说这个,看万事通的意思,滴儿来像是还有旁的要紧事,一时三刻怕是无法见到。咱们还是继续先前的问题,你可是决议要进宫?”
左渐搁下信笺,有些语重心长问道墨琛。
墨琛放下思绪,对他点点头:“是的,咱们安插在宫中那么多探子,没一人能探明帝的病情,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祖后明知会引起朝臣与各部族长的抵触,却仍不停征集贵女入宫,我们必须弄明白她的目的究竟为何。”
“可你若进宫必然没法带许多护卫,万一墨弘又要对你不利该如何是好?”
墨琛看着左渐脸上的忧色,会心一笑:“正道莫要忧心,上次出事是我鲁莽,但今次不同,我必小心应对。何况,区区墨弘便能阻我脚步,日后驻守别关的墨延回来了又该如何应对?”
左渐噎住,叹口气道:“我总说不过你,带上十九,他腿脚快,万一真出了事也好回来报信。”
墨琛拍拍左渐肩膀:“放心,我会见机行事。”
……
往日安静肃穆的国皇宫,今日炸开了锅。
太监宫女奔走相告,内容都一样,那便是四皇子墨琛进宫了,求见帝。
祖后居住的中安宫与沈贵妃居住的飞羽宫,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两个宫殿。
飞羽宫中。
沈贵妃得知此事,脸色立刻阴下来,咬牙切齿道:“那个小杂种,墨弘上回怎么就没弄死他?他伤我儿性命还敢进宫,我要他没法活着走出去。”
来报信的是年轻小太监,几时见过这般模样的贵妃娘娘,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沈贵妃渐渐平复心情,瞥他一眼,对身后宫婢冷冷道:“赏。”
宫婢福身应下,掏出一只荷包扔给抖成一团的小太监:“下回遇到要紧事记得第一时间过来通报。”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应下,将荷包紧紧攥住手里,面色略有迟疑。
沈贵妃看到他的表情,皱了皱眉:“可是隐瞒了些什么?”
小太监赶忙摇头:“奴婢哪儿敢欺瞒娘娘,只是不知娘娘想不想听。”
“说。”
小太监看一眼四周,声音压低:“祖后那边也有人前去通知,比奴婢快一些,听说祖后已经收拾齐整,要去会他一会。”
宫人多半都知晓墨琛和那段过往,对这位主子颇感为难,称呼殿下不妥,直呼姓名那是万万不敢,故而都直接用“他”来称呼,也算是宫中不成文的规矩。
“哦?”沈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一改之前暴怒,嘴角微翘,“这倒是有意思了。”
她对身后宫婢使个眼色,宫婢点点头,道小太监:“你且下去吧,这事做的不错。”
小太监如蒙大赦般退出正殿。
宫婢见他走远,方面色凝重:“奴婢还望娘娘暂且忍耐,他如今翅膀硬了,可不能跟他直接冲突。”
“芍安,你的话有些多。”
沈贵妃挑眉,语气凉凉。
芍安面色大变,赶紧跪下认错:“奴婢一时忘形,请娘娘责罚。”
“呵,本宫今日心情好,责罚就免了。”
沈贵妃面上笑意渐盛,眼神却阴冷如毒蛇,“墨琛啊墨琛,想必还没跟你生母的好姐妹打过照面吧?本宫还真是期待呢。”
“既然祖后出面,就且让你们争斗,待延儿回京,本宫自会找你清算谦儿的账。”沈贵妃阴恻恻道。
……
墨琛跟着领路太监,走在皇宫的大道上。
算起来他虽在邕都待了六年,进宫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一方面为着安全,一方面是心中厌弃。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