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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左滴若有所思,“你说的颇有些道理,这事你办的不错,且去吧。”
角连应声告退后,秋菊凑上前来,恨恨道:“小姐,您操的心也太多了,**楼那等腌地方,您可不能过去。”
左滴失笑:“我去作甚,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这事回头我与爹爹说说,不管是气话还是真有问题,让爹爹操心便是。”
秋菊满意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主子年纪见涨,可不能再跟过去似的肆无忌惮,该注意些影响了。
出乎左滴的意料,她原本想的与角连差不多,大抵是二伯父外头欠债惹了些麻烦。没想到她将此事转告给父亲之后,左章恒的脸色极为难看,直言她无须插手,自己会料理好。
左滴满腹疑云,可既然父亲发了话,那她操心也无用,便没再追问。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转眼便到了月末。
左老太爷身子越发康健,谢宁歌隔三岔五施针,加上祝心贡献出来的绿珠,不说回到青壮年,但至少比左承业那长年浸淫在酒色中的身子硬朗多了。
英武侯府太夫人的寿辰是下月中,杨氏同老太爷商议后,决定让小一辈的提前启程前往庚封,提前几日托人往英武侯府捎了信,左滴的庚封之行已然提上日程。
左滴向谢宁歌再三确定祖父的身体已无大碍,只要日后切莫大喜大悲,莫说十几二十年,便是长命百岁都有可能,毕竟万年竹心的精华不是白服的。
贾牛果然毅力了得,先后又通过了几次考验,清冷如谢宁歌都不免对他刮目相看,隐约真动了收他为徒的心思。
英武侯府得了信后很快传来回信,说是府中已经准备好,邀几位少爷小姐前去盘桓些时日。
……
庚封,川实郡内最繁华的城镇,人流量虽然比不上长平,但也非临州可比。由此可见,庚封的县令做的相当不错。
这日,庚封城门处远远驶来几辆马车,马车车身用的上好楠木,雕梁画栋,四面皆以精锻相裹,硫金镶钻的车窗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当真是华丽至极撩得人眼花。
近城门口,马车慢慢减速,已有进出行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左滴百无聊赖的坐在车厢里,抱怨道:“走了一路被人当耍猴的看了一路,为何偏偏要乘坐这样的车?”
左欣然坐在她对面,轻笑道:“祖父母性喜奢华,父亲便投其所好,倒叫六妹妹见笑。”
左滴讪然:“说说罢了,两位老人家喜欢就好。”
自打沈姨娘杀人事件之后,左欣然对左滴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本人亦是跟从前不太一样。不再整日吃斋念佛,虽然仍旧文静内敛却多了一丝丝活泛,尤其跟左滴一起时。
此番出行,左滴本打算跟祝心同乘,没想到左欣然率先找来,想跟她同车。
左滴没怎么犹豫便爽快应允,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马车渐渐停下,角连脆声道:“六小姐,前头便是城门,您莫急,这会儿正在查验通关文书。”
左滴耐着性子,片刻功夫,马车晃悠悠驶入庚封。
她掀开一角帘子往外看,即便天气严寒,路上仍不乏行人走动,庚封比起临州来,热闹的真不止一点半点。
“六妹妹留意些,莫叫旁人瞧见,这里不比长平,对女子多少严苛了些。”左欣然温言软语劝告。
左滴大概扫视一番,知道她是好意,正待放下手,忽然瞧见远处一人,顿时眼前一亮,高声道:
“角连,停车!”
左欣然愕然,看着这位六妹妹二话不说推开车厢门,麻利地翻身跃下,抬腿朝着街角狂奔而去。
不只她,就连同车的谢宁歌与秋菊亦是一脸茫然。
“你给我站住!”左滴边高喝边飞速朝一个方向追去。
她肯定自己没看错,那个一头白发肤色红润的老头,定是心哥儿那不靠谱的师傅无疑!
她的速度快,那个身影速度更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左滴已然瞧不见他身影。
街上行人不少,皆看着这个狂奔的富家小姐窃窃私语,饶是左滴脸皮厚,此时亦难免有些尴尬。
眼见追不上那人,她悻悻然往回走,走到已然停下的马车前,正待上车忽然听到前方有人说话,似是冲着自己来的。
“妩妹妹,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长平左二小姐?怎地比街头悍妇还要粗鄙?”
说话的是个女子,细长眼樱桃口,脸颊略长,长得有些刻薄。她斜睨左滴,脸带不屑。
左滴左右环顾,方才发现前方不远处,正是此行的目的地英武侯府。
常言道,一入侯门深似海。
侯门里有多深左滴不清楚,但这府门有多深,左滴已是一目了然。
侯府门前两尊白玉狮子,怕是得有两米多高,古朴庄重的大门竟是上好的金丝楠而制,门前站着好几位年轻人,左滴细细看去,除了徐妩与季家二子,余下之人都不认得。
“孙姐姐言重,滴儿妹妹这才是真性情,永康哥哥可是赞不绝口呢。”徐妩掩嘴轻笑,看似解围的回了一句。
左滴看到季楚禾身旁一个长相婉约气质清雅的女子,听到徐妩的话后,眉头不自觉皱起。
几辆马车陆续停靠,左欣然扶着小麦的手下了车,面带忧色看了眼左滴,她向来寡言,想替她辩解却无从开口。
“妩姐姐说的极是,六姐姐最是活泛,怕是坐久了憋得慌,忍不住出来透透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