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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好久,左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爹爹……真的同意了?”
左渐歉意看着妹妹,轻轻点了点头:“嗯。”
左滴眼眶有点泛红,她猛地低下头,低低道:“非得这样不可吗?”
左渐轻笑,笑的不舍,笑的温和:“是啊。”
左滴死死咬住嘴唇,她没有理解错,左渐不是像从前一样,帮完忙后再回府。
他不能回来了,至少在墨琛成功前,他都不会回左府了……
左渐伸出手,揉揉左滴垂下的头:“墨琛若是败了,圣上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我这个帮手也逃不过。”
左滴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墨琛不会失败,他一定会成功的。”
左渐点点头,目光越过左滴头顶,飘向很远的远方,叹息道:“会,他一定会成功。”
他复低下头,“我已经很自私,将原本长子该承担的责任,交托到你肩上。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为着一己之私连累整个左家。”
左滴默默攥紧双拳,没有再说话,只重重的点了点头。
……
康国京都长平城内,太傅府继长女订婚与收义子的风波后,再一次霸占了热搜榜。
左太傅三番请辞,圣上不允。最后批准他告假,携家眷返乡侍疾。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左府庶长子左渐与家中决裂,气的左太傅当众失仪,破口大骂与其断绝父子关系,从此他的生死荣辱,与左家再无半点干系。
左渐倒也光棍,二话不说拎着包袱离开长平,不知所踪。
后来远在国的康国逸王爷,身边多了个年轻潇洒的神秘谋士,两人联手在国很是掀起了一场风暴,这是后话不提。
……
白雪覆盖的官道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蓦地,几辆马车出现在视野中,从远方疾行而来。
马车虽无精雕细琢,却独有一番古朴大气,让人不敢小觑车中人的身份。
几匹油光水滑的健马,喷着白气马蹄急踏,伴随着车轮下积雪的“咯吱”作响,马车沿着官道一路疾驰。
这冒雪赶路的,正是左家一行。
左滴恹恹地趴在其中一辆马车车厢里,像条死狗似的,满头都是小星星没错儿,她晕车了。
身为天选的穿越者、火神代言人的她,华丽丽的晕车了!
左滴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额上尽是白毛儿汗,紧咬的牙齿不住上下打颤,她从牙缝儿里硬挤出几个字:“还多久?”
秋菊正在换擦汗的手巾,闻言担忧道:“二小姐忍忍,下了这官道便是平山镇,到了镇里定会找个地方歇上一阵子。”
左滴还没回话,旁边有人殷勤道:“二姐姐若是难受的紧,潋滟便去叫过车夫来,咱们先暂且停下歇歇,过会儿再走也不迟。”
秋菊闻言有些意动,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主子。
左滴闻言强忍不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
此行回临州,果不其然没有带上左淳。她婚期将近,如此抛头露面着实不妥,于是杨氏与左章恒商议后,将她送去定山公府,跟着外祖母一道。
若左老太爷没有大碍,大家便过了年后赶在婚期前回京,若真有个万一,届时再将她接过去。
左淳没有异议,只再三交代左滴要代她好好服侍双亲与幼弟祝心既然是左章恒的养子,也该带回去给老的瞧瞧。左滴自是应下。
可叫人没想到的是,左章恒本没有打算带上方姨娘与三女儿,方姨娘倒也没什么,偏偏左潋滟不知怎么想的,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要跟着。
要知道,这里不比现代,拥有各种便利的交通工具。
这个时代,陆地出行只能骑马或者坐马车,没有任何减震设备的马车,奔袭起来简直是杀人利器!殊不见强悍如左滴,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更何况,这不是鸟语花香的出行游玩,而是需要日夜兼程的寒冬腊月!
最近表现都十分温顺的左潋滟,要求同行的态度实在过于坚决,杨氏见她时常去拜访两个女儿,好似真有心改过,对她的厌恶减轻了些,拗不过她再三央求便同意将她带上。
……
秋菊虽不知个中原委,但是看到主子翻了客气气道:“劳三小姐挂牵,既然前方很快就能歇息,就别再节外生事,免得耽误行程。”
左潋滟吃了不软不硬一记,也不恼,只笑笑说:“是潋滟唐突了,只是忧心二姐姐身体罢。”
语毕她只静静坐着,再不吭声。
左滴一边强忍想吐的冲动,一边暗中打量这个越来越古怪的三妹妹。
自她跟着方姨娘回府,便跟从前判若两人。不过七岁大的孩子,竟能将心思藏的那般深,虽说以前也算妖孽,但多多少少总会表露些在脸上,而现在,却能将情绪控制的滴水不漏。
她离府的那些日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坚持要跟着来临州,又是为了什么?
左潋滟静静坐了一会儿,因为天冷,车窗上挂着厚厚的棉布帘,也瞧不了外头。她似乎完全没发现二姐姐的打量,从随身包袱中拿出绣绷与绣线,竟是做起了女红。
左滴收回目光,对她多多少少有点钦佩,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还能定心绣花,这个三妹妹还真不是个等闲之辈。
正当她忍无可忍时,马车开始减速,继而慢慢停下来,左滴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消停会儿了。
秋菊撩开车窗上的布帘,一股凉气携着大片雪花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