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月睡的是如此之沉,陆修缓缓凑上前去,在地毯上席地而坐,就这么平视那张精致如艺术品的脸,呼吸匀净,长而密的睫毛有一半在窗外飞来的阳光中泛着晶莹微光,另一半隐藏在阴影里,在中午的日光下,她的肌肤有种玉石般的质感,触手生凉。
陆修心里稍稍一动,然后以极轻微的动作爬上了床,侧躺在女子面前,光是注视着她睡觉就感觉很有意思。
柳夕月的睫毛动了动,然后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没有睡意朦胧,在睁开眼睛的刹那竟然变得寒芒四射,清醒又冷漠,甚至让陆修感觉这眼神……带着一丝杀意?
在看到陆修的刹那,她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甚至重新从清醒染上了一层困倦,仿佛重新回到正常的状态,她轻轻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雪白的胳膊绕过陆修肩膀,按着他的后背将他拉近。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为什么回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呢?我都没做准备。”
“要做什么准备?”
“迎接你啊,不过回来的真快,才过去两个月。”
柳夕月的声音如一只倦懒的猫,透着一丝媚意,在陆修视角不可及的地方,银色的丝线顺着墙角缓缓爬回床头柜的抽屉里,蜷缩成一团线圈。
“刚才你醒来的眼神吓了我一跳,夕月姐是做噩梦了吗?”
“是啊,最近公务繁茂,精神绷得太紧反而睡眠质量不好,否则也不会在中午睡觉了,别看我这样,在处理公事的时候可是很冷酷的呢。”
柳夕月翻身起床,双手灵活地打理脑后的长发,说实话,即使就让头发这么散乱着,也非常漂亮。
“就像刚才?”
“恩,可能?我刚才是不是看起来很凶?大概是面对难缠的商业对手留下的惯性让我面部肌肉难以控制,所以就对未来的丈夫露出那样吓人的表情,你说我会不会在不久后被他抛弃?”她开起玩笑来俏皮又熟练,认真中带着夸张,一如还在上学时亲自教他学英语时那样。
陆修自然会配合:“说不定他是个抖m,就喜欢你这样的风格。”
柳夕月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到窗户边,眯着眼看外面的风景,这个温度对春天来说有点热了些,关窗会很闷,开着可能会热,不过幸好这间房间窗外有树荫挡着,否则睡到一半就会被热醒。
差一点就露陷了,柳夕月心想。
自从那件事之后,整个人都浸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中,但过去了这么久,那两帮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剑辉背后的人派来的变异人变成水泥柱,此刻正沉睡在入海口海底的垃圾堆里,而那个绑架她的组织背后的雇佣者,则是名为史密斯家族的英国贵族世家。
调查后发现还有着挺长时间的武者传承,她没猜错的话,后者该是陆修在毁灭者招惹的人了,这种世家若是她全力以赴则另当别论,但现在她可无法应付,唯一能做的就是自保罢了。
这个家族……会伤害到小修吗?
柳夕月皱起了眉头。
“小修,李浮生死了。”柳夕月转过头,面上附着一层悲伤的逼真面具。
陆修脸上一愣,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有点接受不能。
李浮生死了?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刚刚统一西北两区的黑道之王,镇压所有叛党后没有一个组织敢反抗,这是新登基的皇帝,又不是垂垂老矣即将驾崩的旧王,有谁会不识趣在这个节骨眼上操刀子造反。
是意外?
“怎么死的?”这种事情多猜无益,陆修也只有问清楚。
“为了保护我,在一场刺杀中死掉的。”柳夕月说道,她就像讲故事似的,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细节,一点不落地讲给陆修听。
当听到有人像暗杀柳夕月的时候,陆修的眼神马上冷了下来,就像一个暴君听到愚昧软弱的叛党要行刺自己的皇后一样,眼眸中充满了**裸的暴力和最干脆的抹除,恨不得立马拔剑出师,直接将那帮造反者全部虐杀。
他眯着眼,自以为自己的心思很隐蔽,起码柳夕月看不出来,殊不知他的心思被柳夕月摸得一清而出。
“知道是谁吗?”
“具体我并不知道太多,唯一知道的是那个组织的雇主好像是一个英国的家族。”柳夕月说的很模糊,她看到了陆修眼中露出明悟,便了然陆修也是知道他有这个冤家的。
“小修,这个家族很棘手吗?”柳夕月追问道。
陆修摇了摇头。
“不,只不过是一个武者世家而已,对我而言并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不过他们对你出手就有点麻烦了。夕月姐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柳夕月眉毛动了动,似是从话中察觉到陆修无意间表露的过于膨胀的自信,这种武者世家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的结论,以前的小修可不会说出这种话。
为何如此自信?
若这份自信只是因为突然得到的力量产生的错觉,那她就必须保护他。
“夕月姐,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办,你跟在我身边。”目前能保证柳夕月安全的只有这种方法了。
必须要让史密斯家族认识到对柳夕月出手的后果是什么。
开车去地绝时,陆修将柳夕月也带上了,关于史密斯家的事,要和西斯利亚商量一下,如果劳拉斯家愿意帮忙那再好不过,若不愿意,那就只有他亲自出手了,可能复制异能的计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