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你还挺有使命感的!”
驯狗师解释道:“印度神话中有三位主神,梵天负责创造,湿婆负责毁灭,毗湿奴则是维护之神,由此可见,创造、毁灭、维护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石,有人创造和维护,必然有人毁灭,不破则不立。无论你们怎么标榜正义,但你们也无法否认一个事实,推动历史前进的是人类的贪婪和邪恶,而不是善良和正义。”
我无法苟同他的歪理邪说,道:“你给别人洗脑太久,顺便把自己的脑子也洗了,你看见外面那些燃烧的店铺了吗?每一家店铺都是一个人花了半辈子经营起来的家,现在却被你轻而易举地毁掉了,你还想说风凉话,说他们死得有价值,假如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呢?”
驯狗师说道:“弱肉强食是世间至理,宋阳,你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这很好,但它同时也束缚了你的眼睛和能力,你本来可以大有作为!”
“像你一样当个过街老鼠?”我对他的这套观点感到恶心:“听过一个故事没有,一位老师让徒弟去找一位有大能耐的人,徒弟来到集市看见一头发疯的毛驴把罐子全部踢碎了,徒弟心想,造一个罐子需要花许多时间,但这头毛驴一下子就毁掉这么多,它比造罐子的人有能耐多了,于是徒弟把毛驴牵了回去,老师却把他臭骂了一顿,告诉他,就算这头毛驴毁掉一百个罐子,也比不上造出一个罐子的人。破坏永远比创造和维护要简单,无论你怎么标榜自己的意义,在我看来统统是遮羞布,你和故事中的毛驴没有区别,你只是一个罪犯!”
驯狗师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尴尬,他强词夺理道:“真正的毁灭是一种艺术!”
我冷笑,懒得再理会他。此刻我心里憋着一团火,如果我有重头来过的自由,我会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杀了他。
十一点多,我们来到机场的地下停车场,特警们从车上跳下来,护送驯狗师去侯机室,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
刚走两步,我突然站住了,黄小桃问道:“怎么了?”
我环顾周围纳闷道:“每辆车上四名特警,为什么这里有十七个人?”
特警行动的时候都戴着面罩,孙老虎立即喝令道:“统统把面罩摘下来!”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特警的袖子里掉出两个不断冒烟的金属罐,众人慌乱地掏出防毒面具,可是那种气体稍稍吸入一点之后,便感觉全身疲软,我们一起倒在地上。
“你们既然主持不了正义,那正义就由鄙人来主持吧。”那名‘特警’用阴森的声音说道。
我的瞳孔一下子放大,这个声音我绝对不会忘记,他是杀死我爷爷的人!
驯狗师尖叫一声:“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是他和我们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向前爬行。
刀神从袖子里缓缓抽出一柄锋利纤薄,仿佛冰一样透明的短刀,阴沉地说道:“驯狗师……或者我该叫你刘俊呈,你罪恶滔天,上天派我来铲除你。”
驯狗师的冷静被彻底粉碎,他尖叫着:“叛徒!叛徒!组织不会饶过你的。”
刀神把驯狗师拽起来,拖到一个柱子后面,孙老虎大喊:“住手!”
我咬紧牙关拼命地向前爬,一厘米一厘米地移动着,驯狗师闷哼一声,像喝醉酒一样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他的脸上出现两抹不自然的鲜红,两眼瞪得很大,全身没有外伤。
刀神从那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驯狗师的心脏还跳动了一下。
我此刻根本不在乎驯狗师的生死,只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我用尽全力叫道:“站住……”
刀神幽幽的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宋阳,你长大了!”
我咬牙切齿地吼道:“为什么要杀我爷爷!”
“我的刀从不杀无罪之人,我杀死宋兆麟,和我杀掉这条狗的理由是一样的。”
他的话就像一发射进我胸膛的子弹,我自己都没察觉到我流泪了,我吼道:“你说谎,你说谎,我爷爷是好人,绝不是坏人。”
“宋阳,一个人的立场确定了他会相信什么,你现在也许不肯相信,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可亲可敬的爷爷究竟是个怎样的败类,我们不久之后还会见面!”
说完,他转身离开,任凭我怎么呼喊都不停步。
我们在这里躺了很久,直到被机场的保安发现。
保安以为我们是煤气中毒,询问孙老虎要不要叫急救车,孙老虎叫他们赶紧打电话,眼下还有上百名罪犯在南江市四处作案,补救还来得及。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印象很模糊,刀神的那番话像一记重锤,在反复敲打我的心。
这天晚上整个南江市都没有入眠,武警特警全体出动,市委领导不畏艰险的亲自在第一线指挥,在街道上四处搜逮驯狗师的余党。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重新照耀在这片土地上时,我们看到的是一座渐渐复苏的城市,特警把哭泣的孩子抱在怀中安慰,市长亲自给受伤的大爷喂水,领导们一家家拜访,帮被烧毁的店铺统计损失。
这一夜,我们感受到了犯罪的可怕,更感受到了来自政府的关怀。
我和黄小桃站在市局外面,看着警察一批一批把罪犯带回来,黄小桃感叹道:“这一仗,看似赢了,但其实是彻彻底底地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