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工作便是维系人族和其他种族的合作关系。”幼年的他站在一座洁白的殿堂前——殿堂中有一尊他认不出的雕像——总之不是最常见的人王希特雕像。要知道这雕像是一个女性的形象,而人王希特也不是什么女装大佬。
“可是……”他将视线收回来,看向负手而立的人——像是永世不倒一般,“人族的荣光……”
人族的荣光,是骄傲的,至少在今天前,他从未听说过,人族还需要在意“维系和其他种族的关系”这回事。
“是啊,人族的荣光,我们成为了独立的种族,再也不需要依赖任何种族、魔神的干涉。”那人沉默了少许,开口时有些感慨,“为了真正的荣光,直到如今的我们还在努力——有人坚信,有人怀疑,而我们……要假装它是真的。”
……奇怪的话。
他睁着一双纯黑的眼睛,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这份工作,千年来都只属于我们。”接着,那个男人转回头——他有着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信念和真相,有时候可以不保持一致——阿德诺。”
阿德诺“啊”了一声。
“没有其他种族的人族,是活不下去的——谨记着一点,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做到这一点。”
——
圣堂之都,卡莱区。
短棕发的女子站在工坊里,望着面前的铁匠——感觉上挺矮的一个人,却有一股莫名“正经的”气质,仿佛无论她说什么,都有理有据一般。
事实上还真的有理有据。
“贤者沦落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惨啊,阿德诺先生。”女子用手捋了捋头发,没捋成——头发短了。
啧。
“……”肯莱尔,或者说是阿德诺,闻言后退了两步——没有很焦急的表现,然而看那个走向——是要去拿匕首,“你……”
看似缓慢,实则灵活,眼看着要凑到匕首边上了——
“哇……你……”海塞薇看他的动作,大吃一惊。
但那表情只持续了一瞬,她旋即招了招手:“来来来,阿白给他一枪——中了戒律还作死不解的法师被逮着就跟死的一样。”
“……”
砰!
一个人影从她背后的门走出来,有些无奈地真的给了一枪——一枪命中阿德诺背后的墙上。
这感觉就让他觉得很是……心累。
“你是……”阿德诺看清阿白的脸时,一怔,“之前……”
当初那四个把他救出帝国白银地的冒险者……
再看看海塞薇——
阿德诺瞬间有些懵,想了想没想出什么结果。
“听说过拟化之魔么,阿德诺先生。”海塞薇扶额,“你只是无法使用法术,不是脑子坏了啊。”
阿德诺:“……”
卡莱区的肯莱尔——是阿德诺。
海塞薇在那次帝国白银地的营救后便没有见过阿德诺了。
理论上他应该去将自己的戒律给解了,和亚特伍德双宿双……呸,一起离开了才对。
尤其是这人居然来到了圣堂之都,在这个反对黑太子的手艺人集中地里隐藏起来——并且想刺杀艾尔弗雷德的女儿耶里莎。
啧,虽然她还没想出来那个家世还行的温柔小姑娘大晚上跑出门做什么。
“刺杀耶里莎……是为什么?我知道你反对黑太子,想找办法下手是有道理的,不过这办法好像蠢了点?”海塞薇歪了歪头,问得很是随意。
阿德诺沉默了下:“你怎么认出我的?”
“法师虽然有战斗训练,但那么不入流的样子大概也就人族法师了吧。”海塞薇面露嘲讽,“不使用法术的法师,出现在圣堂之都……”
阿德诺盯着海塞薇——沉默持续了一段有些长的时间后,他才语气缓而沉地道:“你的观察力超乎我的意料。”
“哦,其实那些都不是我的判断理由。”
“……”
阿白睨了海塞薇一眼,忽然觉得她今天有些特别……
欠?
其实……是因为海塞薇心里还是很不爽。
这人族贤者太有毒了,早八百年前救了他一命吧,也不求他报答,谁知道再见面时就袭击人,还把她搞得有些狼狈。
——气啊!
“你那个眼神。”海塞薇最后才撇了撇嘴,“身为白银帝国里唯一常驻的贤者家族和联系各个种族与人族关系的人——这样的情况你们肯定不太乐意看到。”
阿德诺被她噎了一下:“算是……”
“不管黑太子和人王希特是不是一样的,可人王希特没有成功,黑太子却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好——”海塞薇叹了口气,“你要阻止这种事情——而且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真奇怪啊,你与亚特伍德和科洛……有什么区别?”
“亚特伍德和科洛……他们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帝国,他们想要的是‘自由’。”阿德诺幽幽地道。
人族法师在白银帝国建立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自己作为法师的自由——受制于帝国。
“我对这些事情不在乎……只知道,至少我要为帝国做什么。”阿德诺说道,看着海塞薇和阿白的沉默,片刻后又问道,“冒险者,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理论上是要宰了艾尔弗雷德。”海塞薇和阿白对视了一眼,接着轻松地道。
听起来像是“我想要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样。
真尼玛轻松……
“……冒险者们。”
“打住,帮忙要给钱。”海塞薇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