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女婿来了,刘表自然不能干巴巴的张口就问这问那的。他令厨役准备好筵席,接着和诸葛亮在后堂饮酒叙话。此时蔡氏呆在这里就有些不方便了,于是她转回了内室。
酒过三巡,刘表放下杯子后说道:“我这次请你来此,却是有一事相求。”
诸葛亮听完搁下筷子,故作不知的问道:“姨丈身为荆州之主,又能有什么难处?”
“唉!这要是碰到了关于自家亲戚的事,就算是一州之牧也有束手的时候啊!”
“哦?亮愿闻其详。”
刘表用筷子刚夹起了一块烤猪肉又放了回去,搁下筷子后斟酌了一番,他才继续说道:“还不是因为你那舅丈常常自作主张,屡屡的破坏我与玄德两家的关系。如今两家正式结盟,如果他再从中作梗…唉!”
刘表说道这里叹了口气,然后执起耳杯请诸葛亮共饮。
等两人对饮了一杯之后,刘表才继续说道:“可毕竟你舅丈不同于别人。我听闻孔明乃当今高明之士,所以想请你帮我拿个主意。”
诸葛亮听后一笑,刘表也非良善之辈,若不是蔡家在荆襄影响太大,恐怕蔡瑁早就被他给除掉了。
看到刘表满脸的迫切,诸葛亮却故意拿捏道:“这事关长辈,亮实在不敢为姨丈设谋。”
刘表满面愁苦的说道:“孔明何必如此,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与你舅丈闹得主臣不和吗?”
“可这…唉!”诸葛亮拿起扇子又放了回去,在那里皱眉摇了摇头。
刘表轻拍着几案苦起脸来说道:“孔明啊!你难道还要你姨丈跪下来求你不成吗?如果我和你舅丈失和,那这荆州的基业就要毁了!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跟着遭殃啊!”
诸葛亮见火候差不多,于是佯装被他逼着想出了主意:“姨丈息怒,息怒!亮已经有计了。”
“哦?孔明快说来听听。”
“舅丈虽然喜欢擅自做主,但毕竟是能征惯战之将。姨丈何不让他随军讨伐长沙等郡,然后派舅丈在那里守御来犯之敌?”
“嗯”刘表听后点了点头:“这个办法不错。到时他既不能在我与玄德之间作梗,那长沙等郡也有了一个心腹之人镇守。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我们再满饮一杯!”
刘表解决了一块心病之后,就同诸葛亮畅饮了起来。他此时见诸葛亮这么有主意,于是就想着再问他一计。
等饮宴至酣,他借着酒意说道:“孔明啊,姨丈还有一事要求你。”
诸葛亮听了心下一笑,然后继续装起了糊涂,他故作不知的问道:“姨丈还有何事烦忧?”
“你也知我有二子。长子刘琦懦弱不足以立事,我欲废长立幼但恐怕违背礼法。可真要是把基业传给他,我怕自己走后他压不住众官啊。唉!这可让我如何是好?”说完之后竟然掉下泪来。
他话音刚落,诸葛亮就作色道:“这是姨丈家事,亮又安敢胡乱谗言?”
说罢就作势欲走。
刘表赶紧上前拦住,又软磨硬泡了一阵。
诸葛亮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如今宛城还未有人驻守,姨丈何不让他道那里去?到时可以请我主维护一二。”
刘表听完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时诸葛亮瞟到内室的帘子一动,就猜到蔡氏在那里偷听。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听闻大公子常常纵情与酒色之中,姨丈还要规劝一番才是啊。”
他这一句话说完之后,让刘表和蔡氏听完产生了两种不同的理解。
刘表当是诸葛亮关心刘琦的身体,怕他纵情于酒色而耽误了大事,于是连连点头说定会严加管教。
而躲在里面偷听的蔡氏,却认为是诸葛亮是借此时机递话,故意在刘表面前说刘琦是酒色之徒,好彻底断绝刘表立他为嗣的机会。于是她也在内室里连连点头,心道这个亲戚还是很可靠的。
此刻刘表难题尽去,自然是心中大快。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心中叹了一声可惜,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接着刘表就和诸葛亮推杯换盏,饮宴甚是酣畅。
翌日,刘表使人叫长子刘琦到堂内叙话。
看着与自己年轻时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子,刘表是打心底里喜欢。奈何他的性格太过懦弱无能,以至于就算有自己帮衬,还是被蔡瑁等人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在极大的失望之下,刘表也对他不似以前那样宠溺了。
他听了诸葛亮的计策后,自己又心生一计。决定将儿子和宛城一同托付给刘备。到时既能稳固两家的关系,又能保住儿子的富贵。
和刘琦说清楚之后,刘表看着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等你到了宛城后,要时常代我去平舆探望你的叔父。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寻你叔父帮忙,知道了吗?”
刘琦听后垂泪道:“孩儿谨遵父命!”
替儿子擦了擦眼泪,刘表继续好声劝说道:“酒色容易伤身,你独自在外要注意克制点,切莫纵情于声色之间。”
“喏!孩儿知道了。”
刘表也忍不住滴下了几滴眼泪,然后拍了拍刘琦的肩膀,再三叮嘱道:“对你叔父,要像对为父一样敬重。你这就准备去吧。”
“喏!”刘琦又掉着眼泪对父亲叩拜了一番,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着远去的儿子,刘表知道以后和他恐怕再也见不了几次面了。但是把他托付给刘备,未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