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晔见到曹操后,便向其告罪。
曹操初时不以为意,对刘晔言道:“无妨,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但从刘晔手中接过回书时,曹操见他神色不对,稍一寻思便暗道失算。
刘晔是汉室宗亲,反而在自己帐下效力。这次前往平舆,应该被人明嘲暗讽了一番。
曹操拆开回书视之,见虽然文章华美,但俱是敷衍之词。
他故意笑着对刘晔说道:“果然不出所料,刘玄德根本没有出兵之意。这回书老练油滑,怕是孔文举所书吧?”
刘晔点头回道:“主公所料不差,确是孔文举所写。”
曹操借着话头,不漏痕迹的和刘晔谈论起这文章,却对平舆之事只字不提。
不多时,两人便聊到对付袁绍的计谋。
其时郭嘉也在曹操帐中。刘晔出使平舆而归,又让他想起了关羽。
郭嘉心里暗恨“关云长真是可恶!为了消耗我等兵力,故意把天机只露一半,却不让我知道袁绍粮仓所在。不然又何必损兵折将,一直同袁绍鏖兵?”
随着战局逐渐发展,自曹操与袁绍在官渡对峙后。郭嘉便对关羽善衍天机之事信之不疑。
在郭嘉惦念关羽之时。关羽也在刘备这,同两大谋士筹谋如何对待袁绍。
原来和曹操在官渡鏖兵以来,袁绍连败数阵。
进来他遣次子袁熙,以颜良、文丑为辅。领五万大军出北海,一路往南攻伐,连夺青州数郡,最后攻入徐州琅琊。
袁熙在此作出南北夹击之势,曹操却不为所动。
颜良、文丑并未被关羽所斩,现在又生出如此多的变故。官渡之战的发展,已大大超出了关羽的预料。
袁绍派袁熙攻打青徐,也有找刘备借兵的意思。
毕竟袁谭屡败给关羽,和他素有仇怨。只有袁熙、袁尚二人,还没同刘备等人翻过脸。袁绍想让袁尚继承基业,自然不舍得他离开身边冒险,所以便派袁熙引兵南下。
诸人谈论着袁绍、袁熙,却渐渐聊到一个厨师身上。
关羽一边手捋长须,一边对众人调侃道:“袁熙的作为,真是让人费解。他指使细作,和陈登府中的庖厨混在一起。难不成想献上一道美食,借机与陈登父子结盟?”
陈宫一声嗤笑:“怕是奉上一道毒药。”
说完后竟似赞同自己话语一般,连连的点头。
关羽以为他在说笑,叹道:“这天下之事,哪有这般简单。”
陈宫却接着说道:“专诸刺王僚不就是这么简单?”
关羽听后看了陈宫一眼,见他不似作伪。
他犹自不信:“陈登也是能谋善断之人,又怎会因这样的伎俩而亡?”
言讫,便见贾诩、陈宫笑看着自己,这二人竟都这么认为。
刘备也满脸不信,他说:“每每想起当初我等颠沛流离,转战各处,方有今日之基业。这袁熙真能凭一庖厨成事?”
贾诩眯起了双眼,笑道:“那主公和云长便拭目以待吧。”
关羽虽然心有所想,但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却说此时的陈登,真不知自己府中的庖厨,已经与别家细作勾结在了一起。
陈登胸怀大略,极善谋划,更兼勤政爱民。若能得其时,也有机会成为一方主君。
他一身名士风度,虽然胸有诗书,但不拘小节。这让陈登对心中所好不加节制,反而随性而为。
好在他没有怪异癖好,只是爱吃生鱼脍。
最近陈登府中的庖厨,学会了一道名菜。他将鱼脍做的滑嫩可口,鲜美至极,更兼食之舌尖微麻,感觉胸中的烦懑,也被祛除的不知去向。
这日,他陪着父亲相坐小酌,闲谈天下之事。说着便谈到了官渡的鏖战,以及徐州之事。
陈登说道:“最近曹操与袁绍鏖战,却是屡占下风。就连徐州的不少官员、士族,也已经秘密的同袁绍联系。”
陈珪听后反问陈登:“那你以为此战如何?”
陈登见父亲考教自己,便回答道:“儿以为,此战虽然看似曹操占据下风,但是袁绍必败。”
“哦?你又是如何看出?”
陈登稍有所思,才回道:“袁绍狂傲自大,不纳忠言,心胸狭窄,虽然手下兵多将广,谋士云集。但谋臣自相算计,将士疲惫不堪。而曹操开战以来,虽处于下风,但上下同心协力,屡有小剩。袁绍定会因此越发急躁,谋士互相推诿陷害,若有小人趁机投奔曹操,他倾覆便在眨眼之间耳。”
陈登说完之后,正好仆人将鱼脍奉上。陈登夹起一片送入口中,舌尖传来的鲜美酥麻之感,真是让他回味无穷。
陈珪见儿子满脸享受状。刚要训斥几句,又想到儿子已经大了,这也不算恶习,便由他去吧。
待这酥麻感一过,陈登舌头有点发硬的说道:“偏生有些人目光短浅,不在曹操困难之际相助,反而暗中联系袁绍。”
陈珪听后却是摇头,教训道:“你莫要有几分才华,便把世人都当成傻子。”
陈登听后甚奇,他赶紧先认错,然后才问道:“父亲为何这般讲?”
陈珪傲然道:“世事变幻莫测,又岂能全被你所料?能够两边讨好,不论谁成谁败,都不受其影响,才是我等世家生存之道。”
说完之后,便见儿子将身前几案上的鱼脍,已经吃了大半。他不由得眉头深皱。
陈登赶紧开口接话,阻住父亲的训斥:“儿明白了。可惜刘玄德重寒门而轻士族,不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