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成功的例子,则是我们的液化气船。”冯海波继续道,“十年前我们江南常兴造船与米国te公司老板克拉克先生,签订了一个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合同,两艘四千二百立方米液化气船建造合同。”
“这让我们江南常兴造船与该公司形成了战略合作关系。同时也让我们开始进入液化气船这种高附加值高技术的船舶领域。当时我们也缺乏建造这类船舶的核心技术,无论是液化气罐体设计还是液化气系统的设计和调试,材料和设备供,集成都是我们没有的。”
停顿了一下,冯海波又道:“但是te公司是一家专业的气体工程公司,这正是他们所擅长的,并且欧洲的船厂在建造液化气船时,同样也是与气体工程公司合作,形成有效的战略合作关系,当时我们无法自己研究或者是买到那些核心技术,正是通过与te公司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我们才能够在液化气船的建造当中,掌握相关技术,并且至今我们也建造了十余艘液化气船,将来可能还会承接更多液化气船订单。这种借鸡下蛋的方法,也让我们在供应链管理方面获得了一定的进展。”
说到此处,冯海波又看向总工程师符建设:“符总,你来讲一讲,咱们在三艘七万吨自卸式散货船建造当中,遇到的具体技术问题吧!”
符建设点了点头,便站起来道:“好,各位领导,各位专家,七万吨级自卸散货船,在技术方面是领先的,但同时本船的自卸系统,同时也并非是我们自己的技术,而是由枫叶国sbs公司负责设计。”
“这套系统,首次采用了sbs公司开发的新型货舱料斗结构,可控喂料斗门和plc计算机控制系统。其开发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以往的自卸船在喂料过程中,物料易于结拱堵塞,物流不畅通的问题,达到自动控制流量的目标……但正是由于这套系统太过复杂,所以才造成了如今超期大半年,还无法交船。”
符建设神色凝重地道:“当然更危险的是,这套系统的调试工作,核心技术掌握在sbs公司的分包商,希门子枫叶国子公司的少数几个人手中,我们也无计可施,但是却承担了全部的技术风险。”
“所幸的是,我们在合同中,把船东列为sbs公司的履约保证人,因此我们尽管脱期了,但是在商务谈判时,也不至于会有什么灾难性的后果。从这件事情我们也总结出一条经验教训,那就是一定要选择可靠的关键供应商,特别是在建造新技术多的双高船舶时。刚才沈欢同志提出的供应链管理战略,我认为的确非常有必要把它理出来。”当符建设把这次经验教训的痛点讲出来,在座的领导专家无不动容。
事实上国内造船厂都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核心技术不在自己手中,大型国有造船厂还好,那些地方造船厂,很多都是完全的外包,买技术,相当于只是一个组装厂,这对整个中国造船工业来说,的确是很危险的。
要知道船舶工业,所需要的材料,配套设备复杂,品种多不胜数,那些万吨巨轮就好像一座移动的城市,因此造船厂的供应商也是多不胜数,它们和造船厂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产业集群。
比如说主机供应商、通迅,电子,钢材,仪表等等供应商,有很多还在国外,因此十分的复杂,要进行供应链的有效管理也是非常的困难。
甚至有的供应商,控制了某个领域的话语权,造船厂还会处于弱势地位。按照配套产品的用途来分类的话,船舶制造的各种配套产品和通用材料多达上万种,并且占造船企业成本的百分之六十左右。
造船厂就好比是一家建筑承包商,船东就好比是开发商,那些配套产品企业就好比是建材供应商,只不过造船要比造房子复杂得多,因此船舶配套产品供应商也远远要比建筑复杂。
很多关键的船舶配套产品,都要从国外进口,特别是欧洲国家,在进口关键设备时又涉及到报关等国际贸易的手续,有的甚至会涉及到禁售,这就导致了很多不确定性。
由于中国的船舶配套产业起步晚,而且由于技术水平不够,很多关键设备都不能提供,这也是中国造船工业之痛,甚至可以说不仅仅在造船工业存在这种情况,在航空工业,汽车工业领域,也是同样存在这样的情况。
甚至在较长一段时间内,这种情况都很难改变,作为一个重生者,沈欢看得最为清楚,所以全球化采购也是必须的。这不是谁能改变的现实,哪怕就是有一百个他这样的重生者,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改变现状。
现在,沈欢觉得江南研究院,更是有必要再次提出来了。
所以当冯海波和符建设都说完之后,沈欢又接着道:“刘总,冯总,还有各位领导专家,我认为现在,咱们江南常兴造船集团,是到了成立咱们自己的研究院的时候了!我想咱们的研究院,不仅仅是要开展军民品的核心技术和前瞻性技术研究,强化设计研发能力,同时也要加大基础研究,以及推动我们的船舶行业管理创新研究。这是我的建议,谢谢!”
刘玉龙听了之后,神色凝重地道:“刚才沈欢同志提到了成立江南常兴造船集团研究院的想法,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和冯总他们讨论过此事,沈欢同志早在几个月前,就书面提出过了。我想现在的时机的确也成熟了,会后我们就要落实这方面的工作,争取尽快成立咱们的江南常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