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这条街道,才发现身份可疑的人不止程红彬这一波。小饭店门口,小旅馆门口,甚至破落衰败的赌场门口,都站着一些看似无所事事的瘦削汉子。他们一手夹着香烟,一手藏在怀里,属于典型的控枪姿势。
程黎平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林兴发他们掌握的情报全部是错误的,韦路恒的上线没有在谅山,而是在高祿县。程红彬和这一群来路不明的汉子,应该是来围猎的。
弄清楚这件事,程黎平有点急了。他们连个电话都没有,无法向林兴发汇报最新情况,手头虽然有枪,子弹却很少,跟这群亡命之徒火并起来,搞不好要壮志未酬身先死。转念一想,他们现在也有优势,那就是对方还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如果鹬蚌相争的话,他们就是躲藏在后面的渔翁,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出来捡现成的。
当务之急,是查出韦路恒的上线的下落。这人姓谁名谁,什么性格,身边有哪些人手,经常在什么地方出入。吃过午饭,刘卫国当仁不让,说自己以前的职责就是搞侦察,理应自己出马。结果程黎平一句话就把他堵回去了。
“你会讲这里的土话吗?”程黎平笑着说。
刘卫国没说话,把子弹掏出来,轻轻地擦拭着。
程黎平又给自己化了个妆,弄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专门等到天黑,径直往街上的赌场走去。
高祿县城虽然很贫瘠,但娱乐业却很发达,几乎每条街上都有十多家张灯结彩的洗浴中心,一些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伸着白生生的大长腿,站在门外肆意招徕路过的行人。程黎平故作猥琐,围着几个年轻女孩上下打量,待蹲守的汉子前来驱赶时,才骂骂咧咧的走向旁边的赌场。
赌场的名字非常霸气,叫做大富豪娱乐中心,但进去一看,却令人大跌眼镜。大厅中央,摆着十多个稀稀疏疏的赌桌,除了一张赌桌坐满了客人,其他的桌子旁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在喝酒。程黎平凑近那张赌桌,只见七八个赌客围坐一周,中间一身紫色西装的荷官正在发牌。
赌客的面容大不相同,最左侧的那个满脸络腮胡子,肤色黝黑,嘴唇很厚,手上戴着一颗巨大的祖母绿戒指。他旁边的是个白种男人,大约只有三十多岁,面前筹码最少,输的愁眉苦脸。挨着他的是两个本地人,衣着打扮都很普通,面前堆了一堆筹码,应该是今晚的大赢家。桌子另一侧,第一个赌客竟然是个豆蔻少女,肤色白皙,明目善睐。乍一看去,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身高虽然还不到一米六,但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跟这里的一切毫不相符。
剩余的两个赌客其貌不扬,对赌局似乎也有点漫不经心,筹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程黎平见那女孩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便去兑了几个筹码,挤开人群坐在她身旁。这一局的胜者是络腮胡子,他手上的牌是满堂红,三张j配一对10。那女孩的牌面也不错,三张10配一对7。
看见程黎平参与进来,面前只有几个筹码,赌客们全部哄笑起来。荷官依然一副很礼貌的样子,但眼神中也有轻视的成分,客客气气的用英语说:“先生,请下小盲注。”
程黎平拿出一个筹码丢了进去。赌本少,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入境时携带现金有数额限制,他只带了几千块钱。这几天花了一部分,剩下的只有三千来块。兑换成筹码,只有五百美元。筹码的面额不小,分为10美元、50美元和100美元。100美元的两个,50美元的四个,10美元的10个。堆放在一起,极不显眼。
白种男人虽然只剩下几个筹码,但都是大数额的,他不屑的瞄了程黎平一眼,说:“各位朋友,我不认为乞丐也能跟我们在一起游戏。”
周围的看客们也笑了起来。德州扑克在初始局时,大小盲注虽然数额较低,但随着赌局的进行,价码就开始大幅度增加,靠几百美元来参赌,简直有点异想天开。
程黎平嘿嘿一笑,并没搭话。荷官给每人发了两张底牌,又在赌桌中央发了三张公牌,然后从小盲注玩家开始,做了个请说话的手势。
三张公牌是黑桃a、红心j、梅花10。程黎平看了看自己的底牌,一张方片10,一张黑桃6。他是第一家,毫不犹豫的扔了一枚10美元的筹码,说了声跟注。那女孩异常大气,根本没看自己的底牌,随即加注到了50美元。后面的两个赌客看看底牌,直接放弃了。轮到两个大赢家,第一人思考片刻,跟了50美元,另一人跟注之后,又加注50美元,瞬间筹码就到了100。白人轻佻的瞄一眼底牌,跟了100美元,到了最后的络腮胡子,他嘿嘿一笑,说:“对新来的客人要礼貌一些,慢慢玩,别加注。”
说完,他把手里的底牌盖住了,选择放弃。
荷官开始发第四张公牌。一张梅花5摆在大家面前。程黎平照旧跟了注,看着旁边的女孩,那女孩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掀开底牌一角,优雅的把牌扔了。转到大赢家那里,第一人这次不假思索的跟了注,第二人侧脸看看程黎平,又加了一次注,来到200美元。白人扫了一眼公牌,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底牌,最终还是不甘心的放弃了。
荷官发了第五张公牌,是一张方片5。程黎平是两对,一对10,一对5。但对5是公牌,哪家都有,所以没多大意义。程黎平把面前的筹码全部丢了进去,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声:“all-in。”
周围的人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