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平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杜德永。过了几分钟,杜德永电话打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程黎平不带丝毫感情的告诉他,自己的鱼塘被人下了药,损失惨重,请警方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真相,给他一个说法。
杜德永急道:“你那周围又没监控,怎么查啊。再说,我管的是城西,你那里的事,要去找城东派出所。”
程黎平说:“好,那我自己去查。”
杜德永很了解这个家伙,真让他自己去查,搞不好要惹出大祸端。“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杜德永无奈的说,“你等下,我跟城东那边联系一下。”
挂断电话,程黎平就去了热电小区,跟爸妈打了个照面,顺便买一些大的网兜。爸妈还不知道鱼塘被人动了手脚,一个劲的问程黎平出去办事是否顺利,小龙虾成本多少钱等等。程黎平随便说了几句,再次回到自己的鱼塘边。
没到半个小时,城东派出所的的警察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警察从车里慢慢挪了出来,把证件在程黎平眼前晃了晃,慢条斯理的问:“咋回事啊,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啊?”
程黎平板着脸说:“对不起,警官,你的证件我没看清。”
胖警员像看怪物一样盯着程黎平,把证件递到程黎平面前,差点盖在他脸上。
“看清了吗?”胖警员问。
程黎平点点头,说:“看清了,韩警官。”原来这胖子是这片小区的片警,叫韩之光。
胖警员很满意“警官”这个称呼,装模作样在鱼塘周围转了一圈,拍了几张照片便钻回车里,说:“有什么情况,等所里通知吧。”
程黎平紧紧地拉住车门把手,说:“韩警官,这样就完事了?”
韩之光摇了摇右手的手机,说:“完事了啊,我不是拍了照片吗?”
程黎平说:“拍照片就算办案?”
韩之光不高兴了,肥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丝怒色:“怎么办案,还要你来教啊?我说了叫你等通知,你等通知就行了,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程黎平原本心情就不好,又碰见这个胖警员虚与委蛇,哪里还忍耐得住,顿时一拳打在车门上。韩之光吓了一跳,立马掏出警用电击器,气势汹汹的吼道:“咋的,想袭警啊?”
程黎平冷笑道:“韩警官,你真不配当警察,起码的规定都不懂。一人为私,两人为公,警察办案至少要两人以上,你一个人来办什么案子?再说,出警要做笔录,你做的笔录呢?”
韩之光一头冷汗流了下来。这片辖区大多是租住的外来人口,鸡毛蒜皮的摩擦很多,非常便利警员捞好处。今天这里罚点款,明天那里蹭顿饭,小日子过的快快活活。调查鱼塘被投毒的案子,捞不到什么好处,韩之光根本就没用心,一个人吊儿郎当的就过来了,哪想到竟然碰上一个懂法的刺头儿。搁在以前,恼羞成怒的韩之光肯定就不客气了,先用电击器收拾一顿,然后拉到所里关两天再说。但现在市委谭书记管的严,万一闹大了,扒衣服是轻的,搞不好还要追究个人责任。
“小伙子,别这么毛躁,”韩之光急中生智,言辞恳切的说,“一听到警情,我牙都没顾得上刷,这不就跑过来了。照片我先带回去,回头找人查一下周边监控,傍晚我再过来,你放心好了,肯定会为你做主。”
程黎平哼了一声,扭头走了。这种警察敷衍人的话,他见的太多了。
吃过午饭,程黎平开始用大网兜捞死鱼。天气开始逐渐回暖,再不把死鱼捞出来,用不了两天,整片鱼塘都会臭气熏天。
鲫鱼已经长到半斤多大,再过两三个月,差不多就要收获了。看着一兜兜捞上来的死鱼,程黎平欲哭无泪。一直干到天黑,才清理掉一半,而信誓旦旦说晚上再来的韩警官,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躺在床上,程黎平瞪着屋顶,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怀疑对象。盛世饭店的六叔有身份有地位,手下的几个人功夫不赖,也蛮有风度,肯定不会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鲁大彪年前被自己打伤了,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恐怕还没恢复利索。加上他因为涉赌的问题,警察肯定重点监控,所以也没机会。至于鲁大彪的老板陈总,倒是有可能指使其他人下手,可如果是他安排的话,为什么只给一块鱼塘下了毒,而不是全部搞掉?
想了半天,程黎平也没个头绪,索性晚饭也没去吃,就这样睡了。次日一早,去热电小区吃了几个包子,又要回鱼塘捞鱼。老爸说:“今天谭书记要来检查呢,可能要来咱们热电小区,没事的话别回鱼塘了,亲眼看看大官长什么样子。”
程黎平笑道:“长什么样子,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吗?大官也跟咱们一样,要吃饭要洗澡,内急了也要上厕所,有什么好看的。”
老爸眼睛一瞪,说:“那可不一样,要不人家怎么能当大官呢。听人说,谭书记才三十来岁,只比你大几岁。”
程黎平耸耸肩,也不多说什么,径直忙活去了。
当程黎平满身臭泥捞死鱼的时候,谭书记的车子也驶出了市政府,一路驶向城东煤矿塌陷区。程家村拆迁过后,这里就是黎城市政府下一步的工作重点了。当然,这一次的改造,不再是大规模的拆迁,而是把煤矿塌陷区的大面积水塘利用起来。
上一任的领导班子嘴上说的响亮,基本没干什么实事。塌陷区将近一百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