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填了表格,那块水塘就归属程黎平承包了,扔了一千多块钱的红包,却省下了六千块钱租金,这生意赚大了。程黎平不怕梁胖子给自己穿小鞋,那种人他吃的很透,典型的欺软怕硬,一听说自己录了音就不敢再报警,说明他本身屁股不干净。真要闹开了,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他梁主任,而不是自己。
当然,在老爸老妈面前,程黎平可没有说实话,如果让二老知道他把梁主任揍了一顿,那就不好交代了。刚好,省下来的钱可以购买鱼苗虾苗,算算时间,明年开春的时候就能丰收。
晚上打电话给杜德永,请他一起出来吃烧烤,顺便联系一下南方的鱼苗养殖户。杜德永坐稳所长位置以后公务繁忙,连出来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急匆匆说了一句“有案子,杀人案”便挂了电话。程黎平想想也是,不能什么事都麻烦杜德永,就自己上网找了几家备选。
黎城人吃鱼,大多是吃鲤鱼,其它的草鱼黑鱼鲈鱼黄鱼之类虽然也吃,但占的市场份额非常小。程黎平仔细甄别之后,决定跟浙江湖州的一位刘姓商家合作。原因很简单,他的本钱不多,这位刘总并没有因为他是小养殖户而不耐烦,相反,事无巨细的一一解答,并且还传授了他很多养殖鱼虾的经验。最后,刘总又传了一些压缩资料给程黎平,里面全部是讲一亩水塘投放多少尾鱼苗,如何配置饵料,哪里的鱼种喜欢吃什么类型的饵料,如何保持鱼塘卫生及鱼虾病虫害预防治理等等。
这些资料都是程黎平所急需的,比在网上搜集来的有价值多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生手,初次自主创业,可以挣不到钱,但绝不能一败涂地,因为他卖水果挣来的几千块钱全压在了这里,万一赔的血本无归,以后再继续搞,可就没本钱了。
在学习这些知识期间,程黎平找几个小工在水塘外修了两间简单的砖瓦屋,作为住处。又请人在鱼塘外围安置了铁丝围栏,才打电话给刘总,让他准备一下,要进货了。
收到程黎平打去的货款,刘总马上派人发了货。几万尾活蹦乱跳的鱼苗经由水路运输,一直运送到临市码头。程黎平租了辆货车,把鱼苗接到自家水塘,又让老爸去鱼虫市场请了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师傅,在他的指导下,逐一将鱼苗放入水塘。
老师傅闲不住,东转转西转转,来回看了好几圈,才笑着对程黎平说:“小程啊,养鱼得细心。这地段挺好的,远离公路,水草茂盛,过段时间再弄点虾苗、泥鳅啥的,保准能赚大钱。”
程黎平笑道:“承您老人家吉言,宋叔,要不您就技术参股,经常来看看吧。”
老师傅摸着花白的胡子摇摇头,说:“我跟你爸是老朋友了,哪能占你这个便宜。这样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反正我那摊子给大儿子了,自己也闲着。”
程黎平应了一声,请老师傅吃顿饭,当晚就住在了水塘边。夜里睡不着,坐在床上看看书,听着水面传来的轻微风声,心里竟然感到极为安宁。
时间过的飞快,秋叶落尽,寒冬即来。老爸和老妈为了就近给程黎平帮忙,也搬到了煤矿区,租了一个六十多平的两居室。程黎平劝不住,只得由他们。老爸拾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在租住地的热电家园租个小店面,继续开杂粮铺子。亚亚辞去了电信公司的客服工作,随老程婶去了省城,临别之时,给程黎平打了个电话,也没见上一面。
杜德永办完手头的案子,开着警车来找程黎平。程黎平看他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取笑道:“三十好几的人了,啥时候找对象啊?马上过年了,回家要被催婚的。”
杜德永没好气的白了程黎平一眼,道:“大人的事,小孩别操心。”
话是这么说,其实杜德永也犯愁。他一开始读书不开窍,在小学里竟然混了八年才升入初中。升入初中又得了重病,养了三年回去继续读书。然后考入省重点高中,再上几年警校,从实习警员做到金沙路派出所的中队长,就这样迈进了而立之年。原以为这个时候可以考虑成家立业了,没想到认识程黎平以后,接连发生几件大事,而他杜德永也牵连在内,几经浮沉,虽然当了市区派出所的所长,对象的事却依然八字没一撇。
“当警察的,想找个支持自己的女人,不容易啊。”杜德永苦叹着而说。
程黎平笑了:“你现在可是一所之长,只要你开口,倒追你的女人海了去了。”
杜德永摇摇头:“那可不行,现在物欲诱惑太多。我一出去办案,没时间陪老婆,搞不好绿油油的帽子就戴头上了。”
程黎平哈哈大笑,但又不得不承认杜德永说的很有道理。临市就是这样,一位常年在外办案的卧底警察好不容易休个假,却发现老婆红杏出墙,跟一个油嘴滑舌的小混混搞一起去了。这个警察一气之下,把混混揍了一顿,然后跟老婆离了婚,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说到警察,名声跟以前相比差了很多,可是大多数警察依然很拼命,兢兢业业,反倒是一些托关系进来的官二代处处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连带着抹黑了警察形象。
杜德永发了一会牢骚,走到程黎平搭建的小栈桥上,拿起渔网兜子在水塘里晃悠。
“你干什么,”程黎平急道,“这鱼才养了一个月。”
杜德永露着一口大白牙,笑道:“可以了,打打牙祭。”
程黎平无奈,眼不见心不烦,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