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霖已经得知了沱河闸站报废了的消息,不过他脸并未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而是镇定的用高音喇叭劝慰市民:“部队官兵都是我们的亲人,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了。品書網 同志们,市民朋友们,请相信政府的能力,一定能带领大家战胜灾难,重建家园。”
朱家营也想表示表示,可是现场只找到一个喇叭,他空有一腔热情,却没有地方去讲。
以桃花仙山为轴心,周边的县域也普遍遭受雪灾和水灾。不过相较而言,程度黎城要轻得多。内行人都知道,黎城灾情严重,是因为挖煤太多导致地下水位涌,很多质量佳的耕地都变成了水田,失去了吸水存水的功能。可是没有这些煤矿,黎城的经济也不会超出周边城市一大截,所以是非功过还真是难以定论。
一直到了当天下午两点多钟,部队官兵才纷纷赶到。顾不跟黎城本地官员寒暄,军官们立即指挥士兵们投入到救灾抢险的工作去。杜德仲松了口气,军队来了,百姓们有救了,这是新国成立以来不变的传统和信念。
可是,乡村的情况怎么样,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汇报来呢?杜德仲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任何人都清楚,沱河下游有两个乡镇,浍河心地带有一个乡镇,王引河两岸是居民聚居区,当此大难,肯定会造成严重的损害。
部队官兵出动了大型机械,在滚滚水流努力清理河道。直升飞机也飞来助阵,这回不是为了融雪,而是喷洒助凝剂,让山的积雪缓速融化,借以控制游的水势。居民们纷纷走出家门,将水流夹带的树木等杂物抬出来,堆放在地势略高的位置。有人累了,很快便有新的人补去。谭家霖凝望着这一切,情不自禁擦了擦眼镜的泪水。
“咔”,电视台的记者适逢其会拍下了这张照片。
谭家霖摆了摆手,道:“不要拍我,拍战士们,拍我们的市民们。他们才是最值得敬重的人。”
记者们将镜头对向了正在水流奋战的人群,一幅幅照片,一段段字,像星光一样嵌入了络世界,感动着众多在灌水骂街的民。
两日之后,水势终于被控制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新一轮的降温,到处都结了厚厚的冰。道路的交通事故屡屡发生,纵然是部队官兵协助维持秩序也难以避免。
国家向黎城紧急拨了五千万的抗灾资金,苏徐市也拨来了三千万。黎城政府挤出来一千万,再加民间自动捐款的数额,勉强凑了一个亿,用以灾后的重建和维持受灾居民的日常生活。
城区的损失情况很快救提交了来,从雪灾到洪灾,共造成一百多人死亡,千人受伤。其因公殉职公职人员三十六人,警员十一人,救灾的官兵牺牲一人。民房坍塌六百多间,毁坏良田和山地共计一千六百多亩,造成直接经济损失超过了十个亿。而农村地区的情况更为严重,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给出一个详细的报表。
市委会议室内,谭家霖脸色铁青。钢厂的负责人坐在他的正对面,脸带着恩赐般的微笑。桌放着一张支票,面写着五百万元,是钢厂总部大发善心捐赠给黎城市民的善款。
朱家营和杜德仲等一众官员的脸色都不好看,但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两分钟,谭家霖道:“林总,贵厂是省属企业,我们无权干涉你们的生产经营计划。但贵厂在这场天灾当的表现,实在让我们一百五十万黎城市民痛心疾首。在明确的事故断定表出来之前,这个捐款,还是请您带回去吧,我代表黎城市民,向都予钢厂表示衷心的感谢。”
钢厂负责人打了个哈哈,气了。都予钢厂植根黎城二十年,早已经成为了黎城的一份子。从钢厂领导到普通职工,我们都把自己当成黎城人。这只是我们的一片心意,还是请谭书记体恤一下我们的关爱之心。”
朱家营试图打圆场,道:“林总,钢厂全体职工的好意,市政府心领了。这个钱嘛,建议您还是直接捐到民政部门为好,毕竟是企业捐款,没有监督可是不行的。”
林总点点头,笑道:“朱市长教育的很对,您看看,我差点儿犯了政治错误。”
谭家霖还想开口拒绝,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自顾自的低头喝茶,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又座谈了半个小时,林总先行告辞。谭家霖沉默了几分钟,才看着朱家营和葛晶等人一眼,道:“我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我慎重的提醒你们,这类产能落后污染严重的企业,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迁出黎城。我们能够接受利税的暂时下滑,可决不能接受这种祸国殃民的企业继续生存下去。”
葛晶还不死心,道:“谭书记,钢厂可是前些年咱们重点招商引资过来的明星企业。现在黎城划到了苏徐,如果咱们争取一下,或许能让钢厂脱离沱滨省的管控,成为黎城本地的从属企业……”
谭家霖敲了敲桌子,道:“各位同志,请回到今天的议题。今天的议题是,如何让都予钢厂尽快迁出黎城。我再重申一遍,这种视百姓生命为草芥的企业,我不欢迎,黎城市民也不欢迎。”
杜德仲叹了口气,拿着几张报表递给了谭家霖,道:“各位同志,这是我实地调查来的数据。雪灾期间,钢厂擅自施工,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除此之外,他们还利用地下管道,向城东塌陷区排放废水垃圾,造成六十亩水田污染。在这二十年间,钢厂周围村民的癌症发病率,高达百分之十九。如果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