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儒嘿嘿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老弟你有真才实学,全靠真本事爬去的,老哥是个大老粗,没帮什么忙。你这声感谢啊,我实在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这么一客套间,杜德仲心里已经有数了。王敦儒还是那个王敦儒,老奸巨猾,城府极深。指望从他这里打听程黎平被重判的内幕,纯粹是异想天开。既然探听到了王敦儒的态度,杜德仲也不想自取其辱,勉强谈了几句闲话,便推说还有件要看,便客气的告辞了。
王敦儒送走杜德仲,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冷冷的道:“这个杜德仲,手伸的还真宽。刚去了市局,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居然又来走我的路子了。”说完这句话,王敦儒心里也暗自纳罕,程黎平的身份不一般他心里是清楚的,况且他也不愿意在这个重要的节骨眼寻程黎平的晦气,以免惹一身骚。可是,既然不是自己,又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敢这么欺负程黎平呢?
算算黎城的当权派,有这个能力的无非那么几个人。谭家霖肯定要排除在外,朱家营也不可能,因为他自己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杜德仲更不用提,瞧他那个热乎劲,不知道的还以为程黎平是他私生子呢。市局里的那些领导不够分量,自然不用再提。政协和人大的头头没有多少实权,妄起干戈的可能性也不大。算来算去,王敦儒的目光最终锁定在葛晶身。听说程黎平曾经收拾过葛副市长的儿子葛标,借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是葛晶的拿手好戏。
王敦儒是个聪明人,心里有数算了,根本不会去找葛晶求证。当前他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老三死了,老二也死了,王家的独苗苗剩下王红旗,王敦儒必须要想个好法子把自己的亲侄子弄出来。要不然,老二那个蠢货死不瞑目啊。
想起王智浜,王敦儒是一肚子气。早提醒他很多次了,不要跟白主任、朱市长走的太近,那些当领导的吃人不吐骨头,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但王智浜的财富日益累积,根本不把大哥的话放在心,等到后悔莫及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死死了吧,好歹留下一丝血脉,还能继续延续王家香火。不过怎样把王红旗弄出来,又是一个天大的难题,毕竟这一回王红旗的罪名也不小,真格儿算起来,肯定要在监狱里服刑十几年才有可能放出来。王敦儒叹了口气,算算自己手的资源,谁也够不跟省里搭线,正愁的浓眉不展,桌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看号码,似乎是从云南那边打过来的。王敦儒愣了愣,摁下了接听键。
“你好,是王局长吗?”电话那头的声音阴森森的,听的让人脊背发麻。
“我是王敦儒。”王敦儒强打精神,冷冰冰的回复道。
“我知道是你在搞鬼,”那人冷笑道,“赶紧放了平哥,否则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王敦儒眨了眨眼,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你是程红彬!”
电话那头没有否认,只沉默的几秒钟,便坦然应道:“不错,我是程红彬。平哥对我有恩,只要我活着,谁也不能动他。”
王敦儒明知道程红彬现在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国际惯犯,但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气,喘着粗气说道:“兔崽子,放你妈的臭狗屁!你害死智浜,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程红彬嘿嘿一笑,道:“想跟我算账啊,来吧,我在云南等你。你不是公安局长吗,把你那群爪牙都带,光收拾你一个人,未免太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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