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平还没答话,一辆银白色的宝马轿车驶进小区,停在众人面前。从车里下来的人是村书记,五十多岁,带着一副平面眼镜充斯文。看见满脸是血的程金龙,村书记马上横眉瞪眼,冲着周围的人喝问道:“这是咋回事,谁动的手?”
周围的人一声不吭,程黎平打人是不对,但你们两父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某些受过程金龙欺负的人,更是觉得程黎平打的好,打的爽快,打的够刺激。程金龙掉了几颗牙齿,说话都漏风,含糊不清的说道:“爸,是……是程黎平……这个狗崽子。”
程黎平好不容易按捺下来的火气又被程金龙一句话挑了起来。他冲进人群,一把挣脱村书记的手臂,又是一套组合拳落在程金龙的面颊上。没过两分钟,程金龙原本就白白胖胖的脑袋彻底成了猪头,只不过颜色不大对,紫中带红,红中带黑。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村书记气的直打哆嗦,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老爸老妈心惊胆战,急忙劝程黎平快点逃走,程黎平大大咧咧的往车上一靠,又打电话给杜德永。杜德永快要气疯了,火气十足的吼道:“程黎平,又怎么了?”
“还是刚才那档子事。”
“不是让你打122了吗?”
“打122不管用。”
杜德永急道:“你能不能把话说完,怎么不管用了啊?”
程黎平笑道:“他出口成脏,我一时没忍住,教了教他做人的道理。这不,人家打了110。”
杜德永明白了,合着你又把事情闹大了,找我来帮你擦屁股的呢。先不说咱俩有没有这么深的交情,就算是有,你拿着一手好牌,非得打的两败俱伤,脑子跑哪儿去了?这是你程黎平干出来的事么?“行了,那就交给出警的警员处理,”杜德永说,“你也管管你那脾气,以前还光明磊落,现在怎么净惹是生非。”
程黎平没有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间变这样了,难道是因为田梓橙临走时的那一句话?杜德永看着手机发了几秒钟呆,生怕程黎平又把事情搞大,跟出警的警员联系了一下,然后自己也带人往程家新村赶去。
村书记叫来的警员是城关镇派出所的警察,来到现场以后,也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先跟村书记递了根烟,寒暄了几句不相干的废话。村书记装模作样抽了几口烟,道:“几位同志,你们看看,这是我儿子程金龙,被人打成这样,该怎么处理?”
两个警察都听说过程金龙的大名。自从王老三死后,在城关镇的地盘上,一向都是他欺负人,从没见过别人欺负他,怎么今天变了天,人脑袋打成了猪脑袋?俩警察对视一眼,强忍着笑意,大声喝问道:“谁打的人,致人轻伤是违法犯罪行为,快跟我们去所里走一趟吧。”
程黎平明明就站在他们身边,手上还带着血,俩警察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但他们的脑子比较灵活,打了程金龙还大模大样站在原地的人,弄不好背景比程金龙父子俩深的多,他们只是普通警员,谁敢惹这样的角色。
程金龙还没想到这一点,指着程黎平叫道:“是他,就是他打的我。”
吃了一次亏,程金龙终于学聪明了,没有再夹带口头语。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再被程黎平胖揍一顿。程金龙可不敢再怀疑程黎平的胆量,至少脸上的伤不停的提醒他,这小子是个愣头青,愣头青的下场就该去坐牢,由法律来惩罚他。
两个警察打着马虎眼转头问程黎平:“是你打的吗?”
程黎平笑着说:“他开车撞我的车,自己磕方向盘上了。”
俩警察都愣了,磕方向盘上还能磕这样,那你手上哪儿来的血?不等两人发问,程黎平又说:“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都拍着呢。看见金龙哥受了伤,我就把他从车里救出来了。事情经过就这样,很简单。”
程金龙父子俩目瞪口呆。除了去年程家村强拆时跟程黎平打过交道,两人都不知道程黎平的能耐,光听说这小子大学毕业后去当兵了,几年都没回家,人家当兵的不都是耿直汉子么,怎么这家伙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还句句不离行车记录仪,弄得跟真的一样。
“你放屁!”程金龙忍不住了,“你刚才打我的时候,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有的是证人。”
围观的村民三三两两的向后退去。俩警察转头问旁边的村民是不是这样子,那村民笑嘻嘻的说道:“我出来的晚,没看到。”再问另一个村民,他回答的更有意思,说:“行车记录仪不是拍下来吗,看看那个,反正我刚才也没看清楚咋回事。”
程金龙有点傻眼,行车记录仪一放,那他撞人家车子的事情就露馅了。追本溯源,也是自己的责任大。村书记没想那么多,扯着嗓子叫道:“他把我儿子打的满脸是血,至少触犯治安处罚条例了,拘留五天不过分吧?”
俩警察都有点不高兴了,怎么处罚是警方的事情,哪用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不过村书记跟所长的关系比较好,经常在一起觥筹交错,两个警察活活稀泥还可以,真跟村书记对着干,还真没那个胆量。左侧的警察走到程黎平面前,道:“走吧,跟我们去一趟。”
程黎平摇摇头说:“那不行,既然这里是现场,你们就得取证。”
那警察说道:“取证我们会做的,行车记录仪对不对,你说了好几遍了。不过事分轻重缓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