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使臣撸了撸嘴,说道:“迎接的人来了……看来我们陛下,对公主殿下,还真是高看了一眼,居然派了寇相公前来迎接。”
寇准领着十几个文臣,穿戴着官服,匆匆赶到了车架前。
“燕国国相寇准,参见宋国清欲公主殿下。”
寇准带着一群文臣,齐齐躬身施礼。
车架上的帘子被掀开,一道瘦弱的身影,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的下了车架。
她身穿一件锦绣凤袍,却因为消瘦,撑不起那宽大的袍子,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却没有人笑她。
她莲步微移,走到了寇准面前,声音沙哑的问道:“杨延嗣呢?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他为什么不出来接我?”
“他怕见我?”
她又逼近了一步,盯着寇准的眼睛,厉声质。
从她的声音里,寇准听出了期盼,也听出了怨恨。
对于眼前的这位清欲公主和杨七的fēng_liú韵事,他早在汴京城的时候就听说过。
杨七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这让他很头疼。
寇准在心里咒骂杨七的同时,不卑不亢的对清欲公主道:“国主近日重病缠身,不宜外出,还望公主殿下海涵。”
“呵呵~”
清欲公主嘲讽的笑道:“真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他不肯见我,那就是真的有愧于我。够男人!”
一众燕国文臣,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这要是换作其他人,敢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指名道姓的谩骂杨七,恐怕早就被张咏请去刑部问话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身份特殊,他们无能为力,只能躬身站着。
清欲公主就像是一头高傲清冷的凤凰,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燕国文臣。
然后厉声质问,“本宫在你们中间,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提到杨七,清欲公主以我自称,提到这些文臣,她又变成了那个高贵的公主殿下,自称本宫。
“曾几何时,你们在朝堂之上慷慨激昂,扬言忠君爱国,愿意为大宋,为本宫的父皇赴死……”
“呵呵……你们就是如此忠君爱国的?就是如此为本宫的父皇赴死的?”
“父皇当初瞎了眼了,怎么就重用了你们这一帮乱臣贼子。”
“一个个两面三刀,本宫若是你们,早就羞愧致死,还有何颜面出现在这里?”
“……”
清欲公主厉声如刀,刀刀见血。
一众跟宋国有瓜葛的官员,被骂的体无完肤。
当然了,也有刚硬的。
比如向敏中。
在听到了清欲公主充满了侮辱性语言的时候,向敏中微微直起身,收回了手,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赎在下先告辞了。”
“呵……做贼心虚了……”
这一句话却不是清欲公主说的,而是随行的宋臣插话的。
向敏中正欲走,听到这话,脚下一顿。
他回过身,冷冷的看着清欲公主一众人,不屑的道:“向某从未做贼,何来心虚一说?向某在宋国任职的时候,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没做过半点对不起宋国的事情。
可是向某得到的是什么?
像是一个玩腻了被丢弃的野狗一样,被卖到了燕国。
也是那个时候,向某才意识到了,自己在宋国,活的还不如赵普家的狗。
所以,向某没有什么对不起宋国的,反倒是宋国对不起向某。
既然如此,向某又如何心虚?
至于尔等……”
“呵呵~”
向敏中嘲讽的笑了一声,“宋国太宗皇帝,在阵前死的不明不白。尔等身为宋臣,一点儿也没有追查下去的意思。反而投到了新帝膝下,做起了忠犬,帮着他一起铲除异己。
若论做贼心虚,恐怕诸位才是真正做贼的那个人吧。”
“大胆!”
“彼其娘之!”
向敏中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然后潇洒的甩了甩衣袖,离开了此地。
一众燕臣见状,纷纷跟着向敏中离去。
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找骂。
到最后,就剩下了寇准一个人站在那儿。
寇准突然有点想骂人,破口大骂的那种,翻出别人家族谱细细数下来挨个骂的那种。
向敏中你个gǒu rì de,挑起了火就跑,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受罪。
彼其娘之!
清欲公主身边随行的宋臣们,一个个像是愤怒的公鸡,看向了仅剩下的寇准。
有人趁机教唆清欲公主,“公主殿下,这些燕臣不知礼数,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仗责,以示惩戒。”
说到底,杨七这个燕国国主,还是赵德芳封的。
虽然双方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关联,但是从名义上讲,燕国还是宋国的属国。
宗主国皇女,仗责属国官员,在名义上是说得通的。
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寇准下意识的就想效仿向敏中,准备逃跑。
只要清欲公主敢下令打人,他绝对敢跑。
至于把清欲公主一行人,那就让杨七自己去对付吧。
反正是杨七自己的糊涂账,他可不愿意当替死鬼。
就在寇准准备跑的时候,清欲公主一句话,让寇准愣在了原地。
只听清欲公主冷冷的对跟随她的官员们道:“向敏中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有一半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顿了顿,清欲公主不屑的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丢下了这句话,清欲公主对寇准摆了摆手,冷声道:“带本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