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打算赌一把。
就这样,父子二人,怀着两种心思,在泡馍摊子里一起操持起了生意。
另一边。
杨七领着张咏回到了自己的行营以后,确实没有再提及葫芦头泡馍摊子的事情。
他又不是啥霸道的人,不可能就因为人家说几句话,就动刀杀人。
那和昏君有什么区别?
张咏很欣赏杨七这一点,一路上不停的赞叹。
当二人进入到了厅堂坐定以后,杨七吩咐了丫鬟下去备上酒菜,面对张咏的继续夸赞,杨七翻了个白眼道:“复之兄,你就别夸了。你把我夸的天花乱坠的,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在我印象里,你张复之可不是这样一个喜欢拍马屁的人。”
张咏老脸一红,低声道:“在汴京城的时候,臣就是因为没有拍丁谓的马屁,然后被丁谓给盯上的……”
杨七指着张咏,摇头笑道:“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笑过之后,杨七认真的道:“放心吧。到了这燕京城,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我不需要你拍我马屁,也不需要你拍任何人马屁。只要你完成我交代给你的职责,并且不祸害百姓,你完全可以在燕京城里横着走。即使你像今日碰到的那位老丈,指着鼻子说我,我也不会计较。”
提到了孙老头,张咏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了孙老头那一张苍老,却又带着小人物的聪明的脸颊。
“他确实是一个妙人……”
顿了一下,二人突然相视一眼,笑了。
“哈哈哈……”
丫鬟在这个时候进入到了厅堂内,端着酒菜。
摆好酒菜以后。
杨七端起酒杯,对张咏道:“得复之兄相助,嗣如虎添翼,这一杯酒,算是为复之兄接风洗尘了。”
张咏诚惶诚恐的端起酒,“能得陛下看重,张咏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请!”
二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客套过后。
张咏很快也进入到了角色。
他开始向杨七询问燕国的一应刑部的事宜。
杨七很坦诚的将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张咏。
张咏听过以后,一脸苦笑。
他发现,之前杨七在葫芦头泡馍摊子所说的,还真是一点儿保留都没有。
燕国的刑部,还真是从零开始。
确实任重道远。
但是张咏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干劲十足的向杨七请命,明日就上任理事。
“陛下……”
就在君臣二人聊的畅快的时候。
彭湃和扎马合青木,匆匆闯进了厅堂。
“干什么冒冒失失的,出什么事了?”
杨七停下了和张咏对话,看向了彭湃二人。
彭湃尴尬的道:“这不是急着找您嘛。”
杨七点点头,“我没事,正陪着复之兄喝酒畅谈,你继续去卖场盯着。出了标王,及时告诉我。”
“诺!”
彭湃回身,刚走到门口。
杨七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们没为难那位老丈吧?”
彭湃脚下一顿,回身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他做的葫芦头泡馍很地道,我很喜欢。”
“……”
彭湃和扎马合青木对视了一眼,摇头苦笑着出了厅堂。
杨七继续陪着张咏喝酒,交代刑部的事宜。
时间就在二人聊的畅快的时候,不经意间溜走。
彭湃在卖场盯了一个时辰,已经产生了一个标王。
他回到行营内准备向杨七禀报的时候,就看到扎马合青木神色古怪的站在门口。
彭湃凑上前问道:“有事?”
扎马合青木低声道:“陛下已经喝了三坛子烈酒了……”
彭湃起先不以为意,等到他点着头,跨步入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缩回了脚。
他慌忙的凑到扎马合青木面前,愕然道:“你是说,陛下快醉了?”
扎马合青木点头道:“陛下的喝到四坛子,肯定会醉。”
彭湃嘴角下意识抽搐了一下,想起了某天某夜,某人喝醉以后,疯魔的在院子里乱砸乱打的场景,还有把寇准吊起来抽的场景。
陛下,酒品不好就别喝那么多啊!
一瞬间,彭湃突然有点不想进厅堂。
然而,天不从人愿。
“是彭湃吗?”
厅堂内,杨七的声音骤然响起。
彭湃浑身一僵,硬着头皮进了厅堂。
杨七脸颊有些泛红,他盯着彭湃,疑惑道:“在门口晃晃荡荡的做什么,为何不进来?标王出了没有?”
彭湃看着杨七一边海饮一边说话,生硬的点头道:“出了……临近杨家酒坊的那一块四百亩的地,卖出了十万贯。”
“十万贯?”
张咏闻言,一脸目瞪口呆。
一州之地的税赋,恐怕也没这么多。
杨七却皱起眉头,道:“我记得还有一处地方,位置不错,有近千亩地。那一块地方还没有扑卖?”
彭湃迟疑道:“陛下说的可是临近长乐坊的那一块?”
杨七缓缓点头。
彭湃低声道:“道门的人派人传话过来,让咱们给他们留下那块地,多少钱他们都出。寇大人的意思,是狠狠的宰他们一笔。”
杨七的眉头皱的更紧。
自从殇倾子断了一条胳膊以后,他就对道门没有一点儿好印象。
殇倾子可是杨七麾下最能打的猛将。
如今殇倾子少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