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晃调兵摆阵的同时,一名身长体健的矫健武将正在领兵狂奔,此人手持一柄一丈长短的弯月长刀,眼睛炯炯有神,口中不时发出一阵叱喝,胯下一匹黑色骏马,四蹄飞扬,远远超过身边其余将士。
眼见前方一队人马突然停止,并且摆出防御阵型。这名武将呲笑一声:“无知小儿,也敢阻挡并州的铁蹄,全军列阵,向前冲锋!”
“嗷!!”
一阵野兽般的喊叫声后,身后士兵纷纷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如同一片枪林,身下骏马也怒吼的呲着响鼻,竟然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震天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一千步……
五百步……
两百步……
作为前军守卫的陈到,虎齿头盔之下,面目严峻,豆大的汗滴从发梢落下,顺着脸颊落入脖颈之中,有些痒痒的感觉,但是却丝毫笑不出来。
从前方的士兵野蛮的笑声与精湛的骑术,陈到已经认出,是并州铁骑!
并州铁骑,原本是并州刺史丁原的嫡系部队,后来义子吕布反叛丁原,并州骑兵尽数倒戈到董卓帐下,是董卓麾下数一数二的强兵!
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陈到已经可以看到为首一个骑兵嗜血的双眸,满是自己麾下士兵惊慌失措的倒影。
“盾牌手!立盾!”陈到一声令下,前方三十人立刻大步上前,每人手中一柄一人多高的橡木大盾,盾面光滑,底部有一个一尺多长的尖锐底座,可以斜插入地面,三十张巨盾顷刻而起,将前方拱卫成一面木墙。
“长矛兵,竖矛!”
随着号令,二十个士兵高举手中长矛,将尾部斜插地面,矛尖越过巨盾之间的空隙,对着远处骑兵的方向,斜指天空。倘若骑兵再不减速,定然会在第一时间与自己的盾兵矛兵撞击在一起。
要战么?
一旁的战马之上,徐晃的铠甲随风而动,不见丝毫动容。
十步之内,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正在这时,一声如同雷震的高声厉喝从骑兵之后传来!
“臧霸,不得无礼!”
一声怒斥,从远处传来,正在高速奔袭中的并州骑兵猛然停滞,堪堪立在离盾牌不到五步的位置,无数飞尘将前方渲染的如同末世一般。最前方的士兵因为吸入大量的灰尘,一时承受不住,纷纷蹲在地上,咳嗽的鼻涕横流。
并州骑兵立在远处,巍然不动。
慢慢的,中央位置分开一条道路。
一员身穿白色锦袍的雄伟武将,身材高大,头戴玉冠,骑着一匹血红色骏马,手提一柄方天画戟,走到队伍之前。
此人一出,整个空气似乎都冷寂了几分。
武将本来就极为威猛,胯下战马一望也知道不是凡品。连人带马都有种超越世俗的冷峻之感。
“臧霸,此乃天子脚下,你可知前方是陛下寝宫,竟然敢如此冲撞?”武将双眼一眯,冷冷问道。
此时刘协才冷吸一口气。
原来先锋的黑脸武将,竟然是大将臧霸。
此时臧霸毫不在意,猩红的舌头伸出,围着嘴巴舔了一圈,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武将斥责罢臧霸,又缓缓上前,骑在马上,高声问道:“中郎将、都亭侯,吕布觐见陛下!”
果然是吕布!
当今天下,除却吕布,何人能有此风采!
从臧霸一出场,刘协就知道,身后之人,定然就是吕布。
“陛下在前,吕将军大军前来,所谓何事?”徐晃策马上前,迎上吕布。
吕布面色阴沉,此番前来本是听人说司徒王允为义父董卓举荐了一名武将,曾言不逊于自己,一时气恼才领兵前来,但是走到一半才冷静下来,不料臧霸这个愣头青竟然抢先一步杀到了汉帝寝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吕将军意欲冲宫?”徐晃冷哼一声。
“不敢!”吕布虽然气势威逼,但是面对冲宫这样的大罪可断然不敢接受。
“早闻吕将军英姿,不想今日才见到。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啊!”
在一片寂静中,一声稚气的声音,伴随着旗帜的咧咧之声分外明显。
在吕布复杂的目光中,前方中军护卫地方分开一道缝隙。王公公在前方牵着一匹骏马,马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黄衣的的少年儿郎。正是刘协。
“参见陛下!”吕布见刘协竟然亲自上前,顿时有些慌乱,急忙翻身下马,跪地参拜!哪怕是他这般勇武之人,内心也早被忠君思想左右,纵使跟随董卓,依然不敢小觑汉帝的威势。
随着吕布的下马参拜,身后之人才一起稀稀拉拉的跪拜起来。
“将军请起!”刘协一把扶起吕布。此时的刘协站定也不及吕布下跪的身高,搀扶起来有些吃力,但是心中却是暗喜不已:“这可是闻名天下的吕布啊,今天见到老子不一样得跪下!”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一年中受到的屈辱。
“将军忠君爱国,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刘协看到吕布下拜,为了给吕布一个好感,不禁帮他找个一个台阶。汉帝亲自承认他忠君爱国,这是莫大的荣耀。
吕布如遇大赦,这才起身言道:“王司徒在太师府曾说过,羽林中郎将武力非凡,臣一时技痒,才领兵前来讨教,不想惊扰到陛下!臣之罪!”
原来是这样。
刘协看到吕布领兵前来,心里猛的一惊,还以为董卓变卦,安排兵马诛杀自己。
还好,只是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