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坏死,但坏死的只是上半部分,下面还是好的。
夏嫣然毫不留情的一刀插下,我身子仅仅稍微颤动了一下,而后便没有其他反应了。
不管对白苗王的厌恶有多深,但白苗王的忍耐力不得不令夏嫣然感到佩服。
刚开始,流淌出来的是黑血,随着刀子越插越深,猩红的鲜血也流了出来。
她的动作近乎粗鲁的在箭伤上面划开一条又深又长的大口子,重新拿起镊子,探入皮肉中,反转好一会,才把镊子从我体内抽出,与此同时,在镊子上还夹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接下来,她如法炮制,在伤口的左侧也划开同样长的口子,把镊子探入。半晌,又夹出一根同样大小粗细的银针。
她先后把箭伤的三侧皮肉都划开,取出三根银针,当她要切最后一侧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我表现得出奇的平静,由始至终,连声都未曾吭一下。躺在床塌上动也不动。
她嗤笑出声,嘟囔道:“这样就昏过去了,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
说完话,她动刀划开箭伤最后那侧的皮肉。
她本以为早已昏迷过去的我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我虽然没有多么的了不起,但我希望你能把精力全放在我肩头的箭上。”
我突如其来的话音把夏嫣然吓的一哆嗦,刀子几乎是立刻抽离我的身体,接着,用一双快要喷火的凤目瞪着我,没好气地说道:“要死啊!你知不知道,在我帮你拔箭的时候让我受到惊吓,第一个死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无辜地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接你的话而已。”
夏嫣然自知理亏,重重地吭了一声,嘟囔道:“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闭嘴……没见过谁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像你这么多话的……”
听着夏嫣然的碎碎念,我只能无奈苦笑。
把第四根也是最后一根银针夹出来,总算是大功告成,按理说。这时候已没有夏嫣然的事了,接下来要通知医官拔箭,处理伤口,但她放下镊子的同时,却坏心眼的抓住龙鳞落的箭身,也没有事先和我打声招呼,毫无预兆,猛的向外一拔。
只听扑的一声,龙鳞落被她硬生生地拔了下来,我也疼的险些从床塌上弹跳起来,韦刑和程山铭在旁吓的差点晕死过去,异口同声地叫喊道:“老天,你在干什么?”
夏嫣然老神在在地晃晃手中龙鳞落,说道:“你们不是让我来拔箭吗?现在我把箭拔下来了!”
“……”
是啊!夏嫣然说的是没错,她是把箭拔下来了,只是着拔箭的动作和力度令人发指!
韦刑和程山铭已没时间和她计较,双双扑到床前,看着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掉的我,同声问道:“大王?你……你怎么样?”
我缓了半晌才算把这口气回上来,幽幽长嘘一声,咽口吐沫,先是闭上眼睛默默感受一番,察觉体内没有异样,这才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看向站于一旁的夏嫣然,说道:“姑娘机关术之高明,令人佩服。”
夏嫣然垂头,边清洗自己所用工具上的血迹边冷冰冰地说道:“我机关术高不高明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不用感谢我,只要能记住你对我的承诺就可以了。”
我费力地笑了笑,说道:“答应姑娘的事,我一定会兑现。韦刑?”
“臣在!”
“请这位姑娘先去休息,要以上宾之礼相待,不可怠慢了人家。另外,让云筝陪着她。”我喘息着做着吩咐。
“是!大王!”
韦刑话音刚落,已收拾好工具的夏嫣然直起腰身,说道:“我不叫‘这位姑娘’,我叫夏嫣然。”
我摇头而笑,又断断续续地说道:“还有,韦刑,你再派人备份厚礼,代我送往机巧山庄,告诉山庄的主人,嫣然小姐暂住在我白苗大营,我们绝无恶意,更不会伤害嫣然小姐。”
“明白,大王,等会我就令人准备。”
“恩!去吧……”这句话还未说完,我双眼一翻,人已昏迷过去。
韦刑和程山铭吓了一跳,愣了半秒钟。异口同声地大叫道:“医官!林医官快来抢救大王??”
两人话音还未落,外面的人已一拥而入,林蕾也在其中。
平时总是不急不慢的林蕾这时也难得的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床塌前,先是探探我的鼻息,又摸摸我的脉像,然后对周围急的纷纷变色的众人说道:“不用担心,大王只是身子虚弱,暂时昏迷过去。”
说话的同时,她也忍不住多看了夏嫣然几眼,真想不到,这个年岁不大的姑娘竟然真的把大王所中的龙鳞落解除了。
听她这么说,众人无不长松口气,原本已把手放到佩剑上的几位纷纷又把手臂垂了下去,冲着夏嫣然深施一礼,动容的齐声说道:“多谢嫣然小姐搭救大王,我等感激不尽!”
夏嫣然看都未看众人,脸上冷漠的表情也是一成不变。只是回头问韦刑道:“可以走了吗?”
现在韦刑还真把夏嫣然当成上宾了,快步上前,含笑摆手道:“嫣然小姐,请!”把夏嫣然让到帐外的同时,他又向云筝招招手,低声说道:“你陪着嫣然小姐,记住,要寸步不离!”
“是!”
我所中的龙鳞落是拔掉了,但伤口仍在,众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问道:“林大夫,大王的伤势如何?”
“不算轻,但也不至于没救。”林蕾做我的贴身医生已久,对我身体的熟悉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