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密集的箭阵下,修为那么高深的蚩融也不敢托大,急急勒住战马,挥舞钢刀,拨打箭支。
连续不断的箭射令蚩融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举目再看,韩奋已被数名苗将带回阵营中,追上去也已无济于事,他这才拨转马头,退回到两军阵前的中心地带,然后用手中刀一指敌方阵营,大喝道:“谁不怕死,就出来与我一战!”
这时,天山军呐喊的士卒已止住喊声,十万人的阵营。鸦雀无声。赵良身边的几名武将受不了了,齐齐催马上前,对赵良拱手说道:“大帅,请让末将出战!”
别人不认识蚩融,可赵良认识。别人不知道蚩融的厉害,但赵良知道,他看看这几位主动请缨的武将,缓缓摇头,别说让他们出去与蚩融单打独斗,即便是把几人捆在一起也打不过蚩融一个人啊!他幽幽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若私自出战,一律按抗命论处!”
他一句话,把麾下众将们都说没词了。而后赵良没理会在阵前叫嚣的蚩融,前去查看韩奋的伤势。
现在韩奋已被众将士们抬到后方。人也已昏迷过去,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是血,出气多。入气少,眼看着就不行了。
赵良看罢,对两侧众人急声喝道:“叫医生,快叫医生!”
“大帅,医生马上就到!”
“唉!”赵良暗暗咧嘴,先不说这段时间他与韩奋的私交怎样,后者可是大统领的心腹大将,如果在自己的指挥下韩奋不幸阵亡,那自己要如何向大统领交代?他用力握了握拳头,对周围将士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韩奋的性命!”
“是!大帅!”
前方还在交战,赵良无法长时间逗留阵后,他又交代几句,然后急急策马跑到阵前,命令全军将士摆出迎战的阵势,不再派战将与对方单挑。
蚩融在两军阵前叫骂,见士卒无人敢出来应战,九黎军士气大增,喊杀声、吼叫声此起彼伏。看己方将士的士气提升起来,蚩昊立刻令人擂动战鼓,准备全军进攻。
咚、咚、咚——随着战鼓响起,九黎军都明白,这是要主动进攻敌军了。士卒停止混乱的吆喝,列好整齐的方阵,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持矛,以矛尖有节奏的击打盾牌,发出一阵阵刺耳的轰鸣,人们配合击盾的节拍,齐声呐喊:“杀、杀、杀——”
这支九黎军虽然被沈三、黑虎的伏兵杀的大败。只是残兵败将,但此时所爆发出来的气势依然震人魂魄,即便是对面的赵良也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但是现在他不能撤,只能战,沈三、黑虎二将只率五万将士就把敌军杀的大败,自己有十万部下,岂能丢西北军的威风?
想到这里,他深吸口气,对左右的传令官喝道:“列阵!迎战!”
赵良命令传达下去,天山军这边的战鼓声敲的更响了,士卒们和九黎军一样,边用武器敲打盾牌,边连声喊喝:“杀、杀、杀——”
时间不长,两军的方阵皆开始向前移动。赵良和蚩昊的选择一样,都采用鱼鳞阵。
鱼鳞阵的特点是把全军的兵力集中于中央。分成若干小方阵,远远看去就如同鱼鳞一般,一层又一层,此阵是采取中心突破的策略。如果把全军比喻成手掌,那鱼鳞阵就是一只握起来的拳头,集中全军的力量,攻击敌人的中心要害。
当然,鱼鳞阵的缺点和优点同样突出,其要害在阵尾,一旦在交战中阵尾受到袭击,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赵良用鱼鳞阵是在赌,赌背后的晏城不敢出兵夹击本军,而蚩昊用鱼鳞阵则是无奈之举,现在九黎军数量只剩下几万人,若不采用鱼鳞阵这种集中兵力的阵势。根本没有突破敌军的可能。
这是一场阵营与阵营之间的正面交锋,更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较量。
两军阵型一致,齐齐向前推进,只见双方的突击方阵在前,后面则是清一色的弓箭手,主将位于阵后方。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接近,战场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似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再呐喊,战场上只剩下此起彼伏的传令声以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这时候,敌我双方的每一个人都已把心提到嗓子眼,如此大规模的阵营战,没有谁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走下战场。等双方进入到射程之后,两边的指挥不约而同地呐喊:“准备放箭!”
哗——两军前进的速度不减,但士卒们开始行动起来,凡是双数队列的士卒纷纷将手中武器、盾牌交给身旁单数列的同袍,然后摘下长弓,边向前行进着边捻弓搭箭,将箭尖指向前方的半空。
“放箭——”
“放箭——”
双方的命令又是出奇的一致。同时响起。
嗡!
西北军和九黎军的阵营中同时腾起两团密压压的黑雾,无数的箭矢合在一起,仿佛是一面长长的黑布,将湛蓝的天空都遮挡住。双方的箭支在空中交错、碰撞,咔咔之声不绝于耳。一部分箭支相撞折断,但还有更多的箭支穿过对方的箭幕,落向敌人的阵营中。
箭支越来越近,原本沉闷的嗡嗡声也渐渐变成刺耳的呼啸声。
只眨眼工夫,箭支落入两军阵营里,一时间,铁器破甲声四起,同时从两军中传出的惨叫声也连成了一片。
方阵内,士卒们毫无畏惧的向前推进着,可人群中不时有人被飞来的箭支射中,扑倒在地,这时候无论是谁,倒下就意味着死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