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九闭着眼睛,继续念经,并不理睬他。
玄都子又开口了,语气并没有不耐烦:“师弟,这是干什么呀,从我把你找回来,你就日日这样,师兄我的道心都要被你扰乱了。”
牛九这下终于睁眼了,嘴里面也停止了念叨,道:“师兄,听说蠪侄上界了?”
玄都子点了点头,道:“他现在不叫蠪侄了,人家现在叫无序,是冥河教主赐给他的名字。”
“呵呵,无序,这名字有意思,不过他的心思的确谁也猜不到,叫无序倒也人如其名。”牛九讥讽的笑道。
“师弟,背后不要说人长短。”玄都子道,眉毛抖动了一下。
“哼,那个家伙,自己做了那么多事,还怕人说么?”牛九鼻子里面喘了口粗气,怒道。
这下论到玄都子,闭目不语,不搭理牛九了。
牛九见玄都子闭目养神了,赌气便也不说话了,将脚底下的铜炉敲得乱响。
玄都子并不理会,开始神游天外去了。
牛九敲了半天,到底忍不住,他的养气功夫还是没有玄都子足。
他又开口道:“师兄,蠪侄,不,无序这个家伙一贯不按照常理出牌,如果他在九州胡乱出手,以大欺小怎么办?”
玄都子回答道:“我刚才已经和他谈过了,他答应我,他亦会遵守我和修罗圣女的约定的。”
牛九皱起了眉头,牛眼瞪着玄都子,牛角向天,道:“他说的话你也信?”
玄都子默然。
牛九见他不理,又道:“如果他违背誓言,不遵守约定,我能出手么?”
玄都子叹了口气,道:“师弟,我们下界,只是个旁观者,道祖说能不要出手,我们尽量不要出手,九州是渡劫之地,出手越多,造的杀戮越多,将来接的因果便越重,到时候,越麻烦。”
牛九见玄都子又开始啰嗦了,心中有些生气,又不好发作,将手中的棒槌用力的在铜炉上敲了起来,下手很重,用了蛮力,连续敲击。
铜炉被震得在原地打转,发出来的声音,震耳欲聋。
玄都子见牛九又发牛脾气了,忙站起来道:“师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我们又不是和尚,敲什么磬啊?”
牛九听他又这么说,忙停止了敲击,牛眼盯着了玄都子说:“师兄,你搞错了,这不是磬,这是剑炉。”
“什么?”玄都子说话的语调都颤抖了。
“这是剑炉。”牛九重复道,语气很稳定。
“剑炉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一清弄丢了么?”
“一清师弟,其实在下界之前就把剑炉交给我了。”牛九说。
“这,这,你这牛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玄都子到了这时候,终于保持不了平稳的道心了,用手指指着牛九的头上犄角,气愤的说。
“师兄,那无序如果违背约定了,怎么办,我能出手么?”这时候牛九反而心情平静了,问。
“你这牛头,手上藏有剑炉,也不早点告诉我,看我回去告诉道祖,看道祖怎么惩治你。”玄都子气道。
“师兄,那无序如果违背约定了,怎么办,我能出手么?”牛九又问。
“这剑炉,能给我么?”玄都子这时候也心平气和了,语气平缓下来问。
“可以。”牛九干净利索的说。
“你也可以。”玄都子也回答道。
“诺。”牛九点了点头,将脚下的铜炉交给了玄都子。
他已经用剑炉给石生玉练了剑,算是完成了一清道人给他的任务了。
剑炉留在他手上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他又不需要练剑。
玄都子将剑炉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手心,爱不释手,用手指指了牛九几下,终究想不出来什么措辞来埋怨牛九了。
他背过身来,迈开步,从厢房里面出来了,顺手发出来一道符箓,传信给他的徒弟--那位蒙面修士。
剑炉已经找到,他已经不需要蒙面修士替自己满世界找剑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