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方丈哪里回来后,灵犀仙子几日心中都不能平静。
苦茄和尚要入原始魔宗这件事情一直压在了她的心头,让她心闷不得自由,此事到底是要不要告诉石生玉,她反复想了很久,很难做决定。
前面听了郇云天的话,劝解石生玉入原始魔宗,已经违背了玉方丈的意愿。
虽然自己隐瞒了,但是他好像有了察觉,如果这次再将这件事情泄露给了石生玉,那玉方丈是断断不肯在先天仙墓这件事情上帮忙的了。
玉方丈让苦茄和尚入原始魔宗,这件事刻意没有隐瞒着她,莫非就有考究她的意思?
如此想,她才终于将此事放下了,内心深处默默的对石生玉念了声对不起,终究也没有通知石生玉。
当杜文轩步入黑魔崖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亲切,是自己又回家了的愉悦心情,是少小离家的沧桑感。
而当石生玉第一次面对这陡望不到顶的悬崖,看着一孔一孔,密密麻麻,多如牛毛的洞府,如同万千个蜂巢一般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这黑烟弥漫,汹涌看不见到顶的峭壁,石生玉第一个念头是震撼,第二个念头还是震撼。
第三个念头是:自己终于走到了这里,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从此处,再调转头现在再回火灵宗,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石生玉内心深处,又有些沮丧,有些失神,有些自怨。
任凭金龙子在黑魔崖的底部草草给他和祝剑泪安排了两个洞府,他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低头在想自己的小心思。
而祝剑泪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看到此处,魔焰滔天,陡壁屹立,是完全不同于火灵州和济州的风景,她的第一反应则和石生玉完全不同。
她是赤裸裸的好奇,兴奋,看什么都很新鲜,至于什么洞府不洞府的,她肯定不在意了。
金龙子和郭氏兄弟和她挥手告别,她也没有注意到。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石生玉他们则被完全凉在了这里,郭可守的伤被扈真人治好了之后,前几天郭氏兄弟还偶尔来看看他们,后来也就再也不来了,仿佛将他们完全遗忘了。
金龙子则一次也没有来过。
石生玉有种被抛弃,自身自灭的感觉,在这里再也没有熟人,也找不到熟人,也不认识路,出门难行。
祝剑泪在这个环境里面却混得如鱼得水,和一个一个洞府里面的原始魔宗的外门弟子混得乱熟。
和他们斗法斗酒兼赌博,倒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她赢,她一天天的乱跑,一天天不着家,石生玉也不来管她,让她乐得逍遥。
鬼丹子和石生玉在先天仙墓里面,算是结下了私仇,所以在金龙子哪里听来石生玉走投无路,投奔原始圣宗之后,他大喜,便隔三差五的跑到石生玉这里,向他敲诈灵石。
石生玉有些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背着祝剑泪,不得不都给了,心中感觉很屈辱。
一天天,平淡的生活,让人心生锈,身无力,徒伤悲。
临行前,剑道人也给石生玉叮嘱了很多,但是到了现在,现实很是骨感,他是龙入浅滩,一项都无从做起,无从谈起,只得荒渡了时光。
洞府外下着鹅毛大雪,大雪经过笼罩在黑魔崖顶的黑雾,便也被这黑雾污染了,变得没有那么白了,呈现成淡灰色,厚厚的将黝黑的地面覆盖了。
天气极冷,祝剑泪又跑到别的洞府里面,和人斗酒去了,石生玉一个人呆呆地靠在洞府门口的一块脏石头上,喝着拿灵石换来的劣质的浊酒,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欣赏雪景。
这无边的黑雾什么时候能散啊?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见到这黑幕之上的月色?
远远地却有个小厮傲娇的笑着来拜访,正是鬼丹子派来的外门弟子,这里是黑魔崖的底层,社会阶层的最底端。
鬼丹子亲自来敲诈了几次灵石之后,也自重身份,不再到这肮脏的角落来了,而是派一些受宠的外门弟子来替自己办事。
此刻,石生玉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本来以他的修为断断是不可能醉酒的。
但是他修炼的是《化凡自觉经》,讲究的是如何以一个普通人的心态来感悟人生,所以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不运使法力的,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个普通人的状态,此刻他已经七八分醉。
本来就金丹有瑕疵,现在心情更郁闷了。
这小厮也来过好多次了,每次石生玉都对他很客气,所以自然他见了石生玉就很傲慢。
这次也不例外,他昂着头,笑着骂道:“你这个酒鬼,这次又喝醉了,鬼丹子师兄要的灵石,你准备好了没有?”
石生玉斜卧在一块石头上面,左手还握着酒杯,口中涎水直流,白眼来看来人,只觉得晕晕乎乎,看不分明。
他就又伸手喝了一杯,右手又来掏袖中的酒袋,斜着头问道:“你是谁,来作甚,怎么这么呱噪,没看到我在喝酒么?”
此刻这小厮还没有生气,因为平常石生玉对他还颇为客气,所以看在他醉酒的份上,就忍了,他蹲下身来,用巴掌用力拍了拍石生玉的脸,帮他醒酒。
边拍脸边说:“你快醒醒吧,酒鬼,把灵石上交了再喝,鬼丹子师兄还在等着呢。”
这一拍脸,拍的疼了,那小厮也确实拍得有些重,敢情喝醉后,对疼痛的敏感度却没有降低多少。
石生玉怒了,站起来,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抓住了那小厮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