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官兵动真格的了,百姓们跑得更多,时间不长,聚集在京兆府门前的百姓已经退得一干二净,还留在现场的百姓,大多都退到二十丈开外的地方。
刘秀和洛幽、龙渊等人也都随着人群退出去好远。
看到围堵京兆府的百姓都已退去,张常这才甩了甩佩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转身回往京兆府。
张常走了,但府兵可没有退回去,围站在京兆府的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京兆府守得严实合缝,水泄不通。
见那些混在人群里,蛊惑百姓的人都软了下去,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刘秀向洛幽、龙渊、虚英、虚庭、虚飞几人甩甩头,退出人群,回往未央宫。
在回去的路上,虚英对刘秀一笑,说道:“公子,真没想到,这次京兆尹还真硬气了一次!”
刘秀扬了扬眉毛,问道:“京兆尹以前不够硬气吗?”
虚英说道:“属下打听过京兆尹的为人,平日里都是很随和的,反倒是功曹李英,在京兆府里可是以硬气而闻名,今天的情况,完全反过来了,变成京兆尹硬气,李功曹反而软了。”
虚飞接话道:“如果不是京兆尹的为人太随和,长安的百姓又怎敢公然欺负到了京兆府的头上?”
虚庭恍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对了,公子,长安坊间还有一段关于京兆尹的趣闻,说京兆尹在家里亲自为夫人描眉。”
“啊?”
刘秀闻言,颇感哭笑不得,这个张常,怎么连家里的私事都传出来了?
丈夫给妻子描眉,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这很正常,但是在当时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这就很不正常了。
尤其做丈夫的还是京兆尹,如果按照品级算的话,京兆尹也是三品大员。
张常给夫人描眉之事,流传甚广,很多人都在张常的背后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在背后讨论,说张常描的眉甚是妩媚。
对于人们的指指点点以及背后的讨论,张常仿佛没看到,也没听到,从不往心里去,也从不会去追究。
久而久之,张常在人们的心里自然而然的留下一个软弱好欺的形象。
可谁都没想到,今晚百姓们为了救出钟启而前来围困京兆府,张常竟然表现得异常之强硬,甚至不惜痛下杀手,亲自杀了数名地痞。
刘秀看看龙渊、虚英等人,说道:“京兆尹表现得很正常,反而是那位李功曹,表现得不太正常。”
京兆府被近万之众的百姓围困,京兆府官员表现得越软弱,非但不会息事宁人,反而还会给百姓造成一种京兆府理亏的错觉,这只会让事态变得越来越失控。
今晚,如果不是京兆尹及时站出来,以强硬之手段驱散百姓,最终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洛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原本,婢子还以为李功曹说得话很有道理,现在来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刘秀对虚飞说道:“虚飞,去查一查这个李英,看看他和钟启是不是有私交。”
“是!公子!”
刘秀回到未央宫不久,龙准、龙孛二人也回来了。
他俩之所以没跟刘秀一起,是去追查藏在人群里,偷偷摸摸搞煽动的那些人了。
根据龙准和龙孛的跟踪追查,发现那些人都是一家名为群芳阁的护院。
群芳阁是一家青楼,其护院都是地痞、混混之类,而这家群芳阁的大掌柜,正是钟启。
在长安,钟启的产业还有很多,可不止这一家青楼,另外他的名下还有酒舍、客舍、茶舍、赌舍、金铺、成衣铺等等。
钟启称得上家大业大,腰缠万贯,不过他这个人倒是仗义疏财,很讲江湖义气,手底下养了一大帮带地痞、江湖人氏。
用现代的话讲,钟启就是长安这一亩三分地的黑帮老大,而且还是个做事仗义、口碑极佳,深受当地百姓爱戴的黑帮老大。
听完龙准、龙孛的介绍后,刘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难怪肯为钟启卖命的人有那么多。”
龙准和龙孛说道:“陛下,钟启号召手下乃至长安的地头蛇,全力帮隗嚣说话,属下看,他肯定是被隗嚣买通了。”
刘秀闻言,扬起眉毛。
洛幽禁不住插话道:“准哥、孛哥不是说钟启在长安有很多的产业吗?
又是酒舍、客舍、茶舍,又是青楼、赌舍、金铺的,钟启坐拥这么多的家产,可是日进斗金啊,隗嚣得花多少钱能买通他,让他提着脑袋帮隗嚣做事?”
龙准和龙孛眨眨眼睛,还真被洛幽给问住了。
是啊,钟启的身价可不低,隗嚣想花个几千金甚至上万金来买通钟启,都不是容易之事。
刘秀冲着洛幽笑了笑,还抬手点了点她,露出赞赏之色。
刘秀一直都是反对后宫干政的,张昆偶尔说上几句,都会受到刘秀的严厉训斥。
但洛幽插话时,刘秀非但未恼,反而还笑了,由此可见,刘秀对洛幽也是很喜欢的。
只不过这种喜欢未必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更像是把她当成个小妹妹般的喜欢。
刘秀的亲人都不在身边,叔父回了封地,大姐去修真了,小妹陪着妹夫在南阳屯田,说起来,刘秀还真挺孤单的。
他对张昆说道:“张昆,派人给京兆尹送去朕的口谕,让他严审钟启,务必要弄清楚钟启和隗嚣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收受了隗嚣多少的好处,只要不把人弄死,可上任何大刑。”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