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龙渊等人也都过去,刘秀真就感觉自己的周围空空如也了,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花非烟身上,乐呵呵地向他扬扬头,言下之意,该轮到你了。
花非烟耸耸肩,说道:“那边多非烟一个不多,少非烟一个不少,何况,陛下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楼船里,也太孤单了嘛!”
刘秀一笑,问道:“非烟不怕阮修找上门来?”
花非烟一笑,说道:“非烟对自己的水性还是很有自信的。”即便她打不过阮修,也随时可以跳水逃生。
刘秀乐了,点点头,没有要求花非烟非去另艘船不可。
他迈步向船舱外走去,随着他登上甲板,洛水两边的岸上,立刻又响起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今日刘秀穿着正装,一身黑色的冕服,头顶冕冠,足蹬赤舄。
看着岸上一眼望不到边的人群,他不知道今晚刺客会不会有所行动,但他有强烈的预感,刺客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花非烟缓步走到刘秀的身边,先是望望岸上的人群,她小声问道:“陛下认为,今晚刺客一定会来?”
刘秀幽幽说道:“如果我是刺客,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
听闻这话,花非烟再次向两岸望了望,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即便真有大批的刺客藏匿于其中,也根本分辨不出来。
站了一会,刘秀转身回到船舱里,和花非烟面对面的坐下,有楼船士上前,为两人端送上来酒杯和酒壶。楼船士就是楼船水军,水军和陆军还是有些差别的,水军都是从渔家、水家子弟中征召的,年龄不会低于二十岁,通常要在二十二岁往上,如果身体没问题,可以一直服
役到五十多岁。
刘秀拿起酒壶,同时挥下手,楼船士躬身施礼,退出船舱。刘秀倒了两杯酒,而后拿着酒杯,对花非烟笑了笑,说道:“希望我们的运气够好,今晚能把阮修引过来。”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着阮修上门。如果阮修没来,这段时间他的准备就都白费了。花非烟向刘秀举了举杯子,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刘秀也喝干酒水,他放下杯子,随口问道:“徐政等人可还好用?”
花非烟正色说道:“徐政不同于寻常江湖中人,他更懂得自律,更懂得服从命令,按令行事。”
刘秀笑道:“看来,非烟对徐政的评价还挺高的,不过,也要防着点他,切勿养虎为患。”
花非烟笑道:“徐政没有家人,看起来好像无牵无挂,实则,他手下的那些兄弟,就是他最大的牵挂。这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变得容易控制。”
刘秀仰面而笑,说道:“非烟做事,我一向放心。”
他二人说话间,楼船已然缓缓滑行起来,继续向前行驶。刘秀和花非烟一边慢悠悠的饮酒,一边说着话,时不时地向窗外瞄几眼。
刘秀在等以阮修为首的四阿刺客主动上门,但令他意外的是,楼船一路向前行驶,一直都是风平浪静。
这让刘秀暗暗皱眉,心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花非烟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阮修这次是不会来了,或者,他是真的被烧死了。”
刘秀摇头,说道:“我和阮修交过手,以他的武艺,绝不会被区区几百兵卒,活活烧死在屋子里。”
花非烟正色说道:“陛下别忘了,事先阮修已经受了伤。”刘秀依旧摇头,说道:“他的伤势并不严重。”阮修虽被塌陷的屋顶拍在下面,但他出来之后,应有一战之力,如果不是长水军及时赶到,自己当时能不能逃过阮修的毒手
,还真不好说呢。
他忍不住起身,再次走出船舱,来到外面的甲板上。
现在,船只已快要走到郭区的尽头了,再往前走,就是郭区边缘的城墙,可直到这时,连个刺客的影子都没看到。
对此,刘秀是大失所望,难道,这次真是自己的预感错了?四阿的刺客,真就沉得住气,放过这次机会了?
他心里正琢磨着,忽听桅杆上有人大声喊喝道:“有船只在靠近!”
刘秀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顺着桅杆上兵卒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楼船的左侧,快速行驶过来一艘小船。
这艘小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渔船,只是行驶的速度极快。
轰隆隆!随着桅杆上的兵卒示警,立刻有大批的楼船士端着弩箭,跑上甲板。人们站于甲板的边缘,冲着快速行驶过来的小渔船高声喊喝道:“停下!立刻停下!再不停下,我们就放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