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诩急声说道:“回禀陛下,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刘秀满意地点点头,向孔诩摆摆手,示意他起身,在一旁入座。
孔诩叩首谢恩,然后站起身形,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刘秀问道:“昨晚以及今日上午,孔县令抓捕了不少人吧?”
“昨晚,微臣共在城内抓捕到一万一千六百七十三人,现全部被羁押在军营内,微臣已令县府官员、衙役,对其进行审问,其中有人交代,的确是奉刘永之命,潜入黎阳,伺机而动。”
说着话,他向外面招了招手。
两名衙役抬起一口大箱子,走了进来,放到地上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孔诩起身,走到箱子前,打开盖子,刘秀向里面一看,箱子内装的全是一卷卷的竹简。
“陛下,这些都是刘永军的口供。”
刘秀起身,来到箱子近前,随手从里面拿出一卷竹简,解开绳带,展开,定睛细看。
写这份供词的人,是刘永部将张翼的兵卒,供词中,他把自己隶属于哪一曲、哪一屯、哪一队,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把这份供词大致看了一遍,刘秀放下手中的竹简,又拿起另一只竹简,这份供词的出处,也是来自于张翼的部下。
刘秀拿起第三份供词,这回招供的人不一样了,不再是张翼部众,而是孙承手下的兵卒。
刘秀一连翻看了十几份供词,不是张翼的部下,就是孙承的部下。
刘秀沉吟片刻,问道:“看来,混入城内的刘永军,要么自出于张翼部,要么出自于孙承部。”
孔诩欠身应道:“陛下慧眼,正是如此!”
刘秀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么,张翼、孙承二人现在何处?”
既然他二人的部下都已混入城内,这许多的人不可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张翼和孙承二人,一定就在城内。
刘秀想到了这个问题,孔诩也同样想到了。
他正色说道:“目前微臣还未查出张翼和孙承二贼。
不过,依微臣推断,他二人很可能就在被抓捕的众人当中!”
“查!严查!一定要把这两人查出来!”
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看招供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兵卒、队长、屯长之类,他们的级别不够,自然不会清楚张、孙二人的下落。”
孔诩正色说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找出这两人,交由陛下发落!”
刘秀点了点头,向孔诩挥了挥手。
孔诩起身,一躬到地,说道:“微臣告退。”
孔诩正要退出大堂,刘秀突又叫住他,含笑说道:“这几日,孔县令辛苦了。”
“陛下言重,微臣不觉辛苦。”
孔诩连忙说道。
刘秀一笑,转头对龙渊说道:“把我猎到的那头鹿,赠于孔县令!”
龙渊躬身应了一声,孔诩身子一震,急忙跪地叩首,朗声说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孔诩领了赏,兴高采烈的离去。
一头鹿,值多少钱那都是小事,关键这是陛下所赐,意义非凡,同时也代表着陛下对他的肯定。
孔诩也的确没让刘秀失望,翌日,孔诩还真就把张翼、孙承二人给找了出来。
说起来,张翼和孙承也挺倒霉的。
刘永的计谋其实很高明,先是制造黎阳发现寒铁的谣言,导致大批的百姓向黎阳云集。
借此契机,刘永派遣张翼和孙承二将,令两人率八千精锐,化整为零,潜入黎阳,伺机攻陷县府,一举拿下黎阳,为己方打开魏郡门户。
原本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张翼和孙承已做好准备,正要对黎阳县府下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刘秀到了。
刘秀的到来,一下子打乱了他二人的部署。
黎阳城内的衙役和县兵,加起来也就一千来人,以他们八千精锐的兵力,又是由内发难,攻克县府,拿下黎阳,并非难事。
可刘秀抵达黎阳,一下子带来接近两万之众的汉军,这种情况之下,他二人再想拿下黎阳,成功的机会已经非常渺茫。
祸不单行,刘秀到黎阳的第二天,便对外宣称在大伾山下,发现寒铁。
张翼和孙承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但他二人可不敢私自撤离黎阳。
偷袭黎阳之事,是刘永亲自策划的,他们要撤离,也必须要得到刘永的首肯才行。
张翼和孙承急忙派人回睢阳,向刘永禀报此事,并请刘永准许他二人撤离黎阳。
可是黎阳到睢阳的距离可不近,一去一回,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
但孔诩根本没给他们这么长的时间。
刘秀发现寒铁的第二天晚上,县府配合汉军,展开联合行动,在城内开始了一场大搜捕。
凡是可疑之人,全被当场扣押。
张翼和孙承有考虑要不要力战反抗,但转念一想,二人又觉得不妥。
汉军人多势众,而且已经封城,他们现在就如同瓮中之鳖,倘若与汉军动武,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另外,他二人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不认为黎阳县府能掌握己方的计谋,他们若是乖乖配合汉军的调查,或许能蒙混过关。
出于这样的心里,张翼和孙承命令其部下,不要抵抗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