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吏低垂着头,被刘秀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说道:“彭将军……彭将军他……”刘
秀猛然站起身形,脸色阴沉地问道:“彭将军当真在城内发生了意外?”
“不、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的意思是……”刚才喊着‘彭将军到’的人是他,现在被刘秀追问起来,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刘秀了。
刘秀面沉似水地说道:“倘若彭将军在你饶阳出了意外,上到县令、县尉,下到你这个驿站小吏,皆人头不保!”说着话,他迈步向外走去。在
场的邓禹、朱祐等人也都纷纷站起身,跟着刘秀一并往外走。
驿吏急忙追上刘秀,颤声问道:“大……大人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去找彭将军!”
“彭将军……彭将军可能是去县府了,大人还是留在驿站里再等等吧……”
他话还没说完,刘秀已重重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凝声质问道:“你说彭将军在县府?那好,我现在就去县府,倒要看看,彭将军是真的在那里,还是被你等给劫持了!”
驿吏身子一哆嗦,说话都带着哭腔,结巴道:“小……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也不敢劫持彭将军啊……”刘
秀不理他,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外走。驿
吏紧随其后,当刘秀马上要走出驿站的时候,他再次追上刘秀,把他拦住,说道:“大人,彭将军应该很快就到驿站了,大人还是再等等吧!”“
少啰嗦,滚开!”刘秀怒声呵斥道。“
大人……”见
驿吏还是阻拦己方众人离去,刘秀勃然大怒,将手中的棍子向前一递,棍头直指驿吏,大声说道:“此乃陛下亲赐之节杖,见节杖如见陛下!”驿
吏身子一震,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到地上,向前叩首,在场的其它驿吏和驿卒也都纷纷跪伏在地。
节杖上面拴着黄色的布条,的确有代表皇帝之意。只不过刘秀手里的这根节杖,是刘玄的,而非王郎的。看
到节杖成功震慑住驿吏,刘秀向身后的邓禹、铫期等人使个眼色,示意他们赶快走。是
非之地,众人哪肯久留,何况他们已经吃饱喝足,现在不走,还等待何时?众人跟随着刘秀,直奔北城方向而去。等
驿吏及其手下从地上站起的时候,举头再看,附近哪里还有刘秀等人的身影。
一名驿卒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他们不会真去县府了吧?万一曹县令以为我们得罪了邯郸使者,怪罪下来,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驿
吏沉吟片刻,调头就跑,直奔县府而去。
等他到了县府,见到县令曹琦和彭宁,驿吏把邯郸使者抵达驿站,又来县府找彭宁的事,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
饶阳县令曹琦一脸的莫名其妙,邯郸使者有来饶阳吗?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再者说,刚才也没人来县府啊,更别说什么邯郸使者了。他
下意识地看向彭宁。可彭宁现在比曹琦还茫然,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他
不记得陛下有派使者来饶阳啊,难道是自己离开邯郸之后,陛下又另派了使者?当然,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他
问驿吏道:“不知那位使者大人尊姓大名?”
“这……”驿吏垂下脑袋,小声说道:“小人……小人不知……”“
什么?你不知?”曹琦闻言,鼻子都快气歪了。人家跑到你的驿站,胡吃海喝了一通,你竟然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驿吏的脑袋垂得更低,颤声说道:“小人……小人不敢多问!”
彭宁沉思片刻,问道:“他说是陛下使者,可有凭据?”驿
吏急忙说道:“使者有拿天子亲赐的节杖。”“
节杖?节杖是什么样子的?”
“就……就是个木棍,上面系着根黄色带子。”
彭宁眉头紧锁,一根木棍子,上面系着黄带子,以陛下的性格,节杖这么重要的物件,绝不会弄得如此简单又简陋。听
驿吏的描述,这根节杖倒是更像刘秀拿的那一根。想
到刘秀,彭宁心头突的一震,不由得倒吸口凉气,他急声问道:“你详细说说,那个使者到底长什么样子!”驿
吏被彭宁紧张的样子吓了一跳,一五一十的把刘秀的身材、样貌,以及身边众人的特征,仔仔细细的向彭宁讲述了一番。
彭宁听后,脑袋随之嗡了一声,这不正是陛下以十万户食邑通缉的刘秀吗?“
啊!”彭宁不由自主地叫喊出声,一把将驿吏的衣领子抓住,向回一带,厉声喝问道:“他人呢?他们人在哪里?”驿
吏被彭宁此时五官扭曲的模样吓得脸色煞白,两条腿都在不停地哆嗦着,他颤声说道:“走……走了,说……说说是来县府找彭将军您了……”“
去你娘的吧!”彭宁一把将驿吏狠狠推开,除非刘秀是得了失心疯,他才会来找自己。他
转头对目瞪口呆的曹琦说道:“这名使者,定然是刘秀所扮,曹县令,立刻封锁全城,集结所有的县兵,随我捉拿刘秀!”
什么,使者是刘秀改扮的?刘秀到了自己的饶阳?曹琦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边往外跑边连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另
一边。此时的刘秀,已与邓禹等人来到北城门附近。
他们刚到北城门这里,城内就乱了套。尤其是县府那边,叫喊连天,如同炸了锅似的,隐隐还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