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季诩说的话,季涵双只是摇头。
她开口说道:“不一样的,你走的太快了,快到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那你为什么选择公输器呢?”季诩不自觉的,带了些气急的质问。
“因为他会为了我选择放弃。”
季涵双直视着他的双眼,眸子里满是期待和希冀,“你能做到吗?”
季诩嘴唇嚅了嚅,终究是说不出话来。
哪怕,心里很想说自己能做到,可话到了嘴边,生生地被挡住了。像是有一道墙,死死地封住了他的内心。
他从没有妥协过啊,更别说是对自己了,放弃这种东西,显然是不会存在的。
看到季诩犹豫到近乎理智的样子,季涵双蓦地一笑,有些自嘲,又有些早在意料之。
“你能做到的。”她轻笑着说了句,然后脸色渐渐冷下来,像平时一贯保持的样子一样,像一座冰山,又像寒潭。
“你回去吧。”她淡淡开口。
这一刻,她的语气,她的姿态,竟让季诩隐隐心惊,也有些害怕。
“那你呢?”他问道。
“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季涵双说道:“不用问的这么细了吧。”
季诩暗自握了握拳,像是一座火山快要爆发一样,心里,蓦地生出一团火来。
“杀了她,杀了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心里似乎有个人在说。
“不能杀,杀谁也不能杀她。”自己的意念在保持着理智。
“可她不喜欢你了。”
“这是对的,因为她长大了。”
“狗屁的借口。”
“不,亲情跟爱情是不一样的,这不是借口。”
“亲情?她跟你有没有血缘关系你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
‘轰!’
好似一道惊雷在心爆发,季诩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自己一直有所猜测的,季涵双并不是季家的人,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示,但当心底的这个念头再次浮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的,突然关于对方的一切俱都明朗了起来。
“对嘛,她不是你的便宜堂妹,你自然也不是她的便宜堂哥,想做什么做什么。”
心里突然出现的那个人还在喋喋不休,“你现在是一方巨擎了,算是那些世家的家主,也少有能够作为你的对手,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
“你在怕什么?大先生还是蔺观海,只是两个女人而已,像你身边那个丫头片子说的,漂亮的女人只是炮架子和扶手,你有什么好怕的?”
“你在犹豫什么?”
“你在惶恐?”
“这不是你应该有的情绪,今天的婚礼应该为你举办,你才应该是新郎!”
“走过去,了她。”
“那个木槿不也是曾经跟你做对过么,连她一块了。”
“不要压抑自己了,你是人间的管理员,做什么都是对的,天道都站在你这一边,谁敢说你的不是?”
“去、去、去!”
“!”
脑海里仿佛刮起了十二级的飓风,又像是天崩地裂,山河崩陷,并没有疼痛,只是这喋喋不休的言语在脑海里不断回荡,让他的精神宛若崩溃的状态。
季诩低着头,脸色苍白且难看,如果有人在此时看到他的眼神,便会发现那是如同深夜般的漆黑,没有瞳白,只有最摄人心魄的黑暗。
他的身子开始轻微的颤动,喉咙里也有模糊的声响发出,像是病态的患者一样,在做着无意识地挣扎。
他的反应,不只是让季涵双和木槿看到了,更引起了远处沈瑶的注意。
“这股气息的变化?”她收起手机,脸色凝重,明亮秀丽的双眼不经意间变化,重瞳出现,‘破妄妖瞳’骤然发动。
视线变得模糊转而清晰,远处的人影虽然有些佝偻颤抖,但一道黑色的虚影像是蒸发的云雾一样在撕扯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窥视,那道漆黑的虚影陡然凝聚出了一张人脸,撇头看了过来。
“唔,”沈瑶身子猛地颤了颤,不自觉地后退贴到了身后的路灯。
双眼一阵发涩,然后有眼泪流了下来。
“那个人,究竟是谁。”她脸色前所未有地慎重,双眼恢复如初,可半点也不敢动。
在刚刚,被对方看过那一眼之后,原本温养许久的神魂力量竟然直接消耗过半,而且竟能强行让自己退出了‘破妄妖瞳’的神通,这如何不让沈瑶胆颤心惊。
要知道,虽然算现在的肉身力量她并不能调动分毫,可她的灵魂之力,可是属于妖圣的啊,即便只剩下了一缕残魂,可那也不是被人瞧了一眼能直接打散的。
除非,对方是一尊纯阳。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是一尊纯阳的话,现在的状态明显也不过是魂体罢了,先不说竟能与季诩的灵魂共生在一具身体里,单说只凭神魂力量竟然能压制自己,这该是何等的威势?
算是天门里的老怪物,也不能做到吧?
沈瑶握紧了手,原本这段时间的安逸让她有了松懈,最多是只当玉璃会是将要面对的棘手对手,可现在看来,自己身边的这个家伙,才是最危险的那颗炸弹。
她自然是不会看错,刚才的那道人影,似乎是在跟另一种莫名的力量撕扯着,像是被迫逼出来的一般。
她不知道是什么,现在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只是因为自己现在只有单纯的神魂之力,如果还有一身气血妖力的话,那她肯定是直接前斗一斗的,可现在嘛,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