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世家子弟肯定没有季诩等人表现的这么轻松罢了,毕竟,这道威压可是隐约有种烘炉境界的威势。
场中,唯一淡定自若的,也就只有沈瑶一人罢了。
身前,源冶丸暗自松了口气,眼神里带了些放松之色。
如果他所料不错,这应该是此间的主人出手了。也就是,【公输】一脉的族人。
想到刚才正面而来的那种生死危机感,源冶丸心里不由暗自丧气,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在他和身前的年轻男人之间,仿佛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般,让自己半点抵抗的念头也生不起来。
他知道,这是来自绝对力量上的压制,虽然自己的剑道不允许自己低头,可实际上,如果两人交手的话,源冶丸很清楚,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对方的手里。
“如果,我帝国也有天道的话。”源冶丸暗自咬牙,心里忿忿想到。
他将对方比自己强的这一切,都归在了华夏具备完整天道的基础上,甚至于是,就连他接触过的那些世家隐脉,他也认为正是有着天道的认同,他们那些人才能得到如此的发展。
毕竟,他们修的是‘道’,更是为‘道’而殉身,不然也不会自称为‘殉道者’了。所以,来自冥冥中天道的力量,不可谓是影响不大。
但即便如此,源冶丸也没有丝毫办法,对于国情他自是无比清楚,先不论国内天道已亡,单单是暗中的橘家余孽就一直想着死灰复燃。因此,四岛国内的争斗从未止歇,华夏的殉道者界与之比起来,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起码,这是源冶丸这么认为的。
“必须要解决纷争。”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事实上,这次答应公输器来帮对方,也未尝没有尝试接触【公输】一脉,得到这位大少爷的支持的想法。
毕竟,【公输】一脉底蕴雄厚,而且人脉极广,如果得到该脉乃至对方盟友的支持,何愁国内的橘家余孽不除?
那样的话,自己就是源家的功臣了,不,是整个四岛国殉道者界的功臣。
想到这,源冶丸的眼中不由露出几分火热。
站在他身前的季诩脸上露出些古怪之色,他自然不知道眼前家伙心里在脑补些什么,不过看到对方神色以及眼神的变化,让季某人心里对四岛国人更添了几分警惕。
“四岛国人有‘小鬼’之称,看来真不容小觑,光这跟神经病似的,就真特么吓人。”
某季先生不动声色地小退一步,他认为现在的源冶丸有种发疯的前兆,心里有必要保持一定的警惕。
……
季廉和秦淮自是没有关注两人,前者正暗自调动血气恢复自身的伤势,同时也在默默恢复着气血之力的消耗,毕竟,来自秦淮的气血剑道的某种气机还一直锁定在他的身上,让他丝毫不敢大意。
别看这现在两人对抗源冶丸的时候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可难保对方不会抽冷子给自己一剑,这种事,秦淮是真的能做出来的。
毕竟,对方的仁义从来都是对他认定的人,而像是自己这个‘敌人’,秦淮不介意提前把威胁除掉。
这点季廉很明白。
至于秦淮,则是在暗中恢复血气的同时,也看向远处那向这边开来的车子。
雨幕中,车灯有些朦胧,但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看清车上坐着的是【公输】的族人。
而刚才的那股威压,秦淮对之也并不陌生,那是【公输】一脉在此地的守护阵势,是由他的好友周离以及【阵阙】一脉的族人亲手布置下的。
这处阵势虽然能对抗烘炉境界的强者,可毕竟人是活的,阵是死的,对抗不代表着能够完全的抵抗住,所以,这处阵势对于他们几人来说自然不算是棘手的东西。
不过,刚才的阵势响应而起,可不是为了逼他们几人动手,而是带了某种提醒的意味。
无非就是,此地是【公输】的驻地作坊,想让他们止戈罢了。
而现在,前来的人肯定也是带着劝和的意思。
想到这,秦淮便将手里的剑收了。
不管其他人如何,他此时代表的都是书院,既然【公输】的人劝和,他于情于理都是要给面子的。事实上,在知道源冶丸的身份之后,他就明白,对于对方此次的冒失,不是自己能够随意处置的,这是上头的那些人需要考量的。
如果上面同意杀了对方,那秦淮肯定不会犹豫,反之,秦淮也不会多管闲事。
虽然他是书院的人,但也是站在官方立场上的,因此当然不会越俎代庖。
……
季诩看着认不出车标的黑色轿车在眼前停下,轮胎在此地早就翻起的地皮上刹住,溅起了不少泥水,其中,就有一些正好落在了他的脚边。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自身的力场掌控,自己这双新买的皮鞋,肯定要变得脏兮兮了。
秦淮能想通的,季诩自然也是想通了,可现在,他的心情忽然有些不爽了。
下巴微抬,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高,这样一来,让他脸上本是很浅的那两道泪沟纹更加清晰了起来。
沈瑶看了他一眼,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季诩的这个样子。
“是生气么?”她想着,“应该是吧,不过,有些可爱啊。这就是反萌差吗?”
压在几人身上的那道来自此地大阵的威压还未散去,车门打开,当先落下一双反光的皮鞋。
真正的‘锃亮’,甚至能当镜子用,雨水碰上便马上滑落下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