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仔带着人骑马离开,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近黄昏了,魏太妃躺在地,她的面前没有树木遮挡,所以魏太妃能看见天边红艳艳的晚霞,还有金乌西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魏太妃觉得自己要死了,堂堂魏家的嫡出小姐,兴元皇帝的贵妃,嘉顺朝的太妃娘娘,睿王的母妃,这么死在荒山野地里了,魏太妃不甘心啊。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传来,本已绝望的太妃娘娘,听到这声佛声,心里猛地又升起了希望。
净司大和尚带着净方禅师,不多时走到了魏太妃的跟前。
净方禅师看清魏太妃的模样后,愣怔之后,叹一口气,净方禅师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佛号。
魏太妃肩膀靠近脖颈处,胸膛,腹部分别钉着三支弩箭,血倒还是看不见有多少,但看这伤势,净方禅师知道,这个妇人活不长了。
“知道她是谁吗?”净司大和尚问自家师弟。
净方禅师摇头。
“这位是魏太妃娘娘,”净司大和尚说:“睿王爷的母妃。”
净方禅师愕然了,睿王墓前的事,他和师兄都看见了,他知道被杀的那伙人,是去掘睿王墓的,而这个妇人是这伙人的带路人。
净司大和尚冲自己已然呆住师弟哈哈一笑,道:“师弟啊,要想成佛,你得入一回才行啊。”
佛祖尝人间百苦,观世间百态,方在菩提树下成佛,光坐在庙里吃斋念佛,一点世事不知,能修得什么?
魏太妃嘴巴张合着,目光哀求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僧人。
“这要如何是好?”净方禅师问净司大和尚,身为出家人,他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净司大和尚说:“没救了。”
师兄弟俩都通一些医术,但魏太妃这种伤,他们俩都是无能为力的。现在看着魏太妃出血不多,可一旦将弩箭取下,伤口没有弩箭堵着了,血一定会汹涌而出来啊。光止血这一项,他们师兄弟都没有把握,那还谈什么救人一命呢?
魏太妃的伤口开始剧烈疼痛起来,这股疼痛突然袭来,让魏太妃发出一声听着不似人声的惨叫,人在地翻滚起来。
净方禅师往后连退数步。
净司大和尚神情淡淡地看着魏太妃,念一声佛,问了魏太妃一句:“女施主如今可有悔意?”
魏太妃在地哀嚎翻滚,她越这样,钉在肉的弩箭越往深了扎,疼痛也越剧烈。这样一来,魏太妃娘娘不可能听清楚,净司大和尚在与她说什么,至于悔意,太妃娘娘现在不想死,其他的她还没心力去想。
“她,”净方禅师看不下去了。
净司大和尚摇头,要怎么做呢?他们杀了这贵妇人,让她解脱吗?显然这位贵妇人并不想死。
魏太妃渐渐翻滚不动了,三支短弩整个扎进了她的身体时,魏太妃腹部剧疼,内腑的伤势严重了。
“不忍看离开吧,”净司大和尚跟师弟道:“不用看了,你只需想一想这里的因果即可。”
净方禅师还没及说话,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很快,严冬尽又出现在两个出家人的面前。
“魏太妃,”跟在严冬尽身旁的阿明仔,指一指地的魏太妃。
一场长时间的大雨之后,土地泥泞,虽然也经过阳光照晒了,但隐龙山下的登山路口还是泥泞,魏太妃在这种地翻滚之后,便沾了一身的泥巴。
严冬尽瞥一眼魏太妃,甩蹬离鞍下了马,也不往魏太妃的跟前去,严小将军问净方禅师:“这人还活着?”
魏太妃这会儿已经面朝下,躺在地不动了。
净方禅师摇头,说:“贫僧不知。”
严冬尽撇嘴,道:“那你知道些什么?”
净司大和尚双手合十,要冲严冬尽念一声佛号,这是出家人的习惯,总是得念一声阿弥陀佛后,再说事。
严冬尽抬手摇一下,说了句:“不用行礼了。”这酒肉和尚在严冬尽的映象里,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他跟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可说的?
阿贺跑到了魏太妃的跟前,伸手将魏太妃翻个身,见魏太妃双眼大睁着,阿贺看细看一眼魏太妃的瞳孔,又抬手试一下魏太妃的鼻息。
手背还是能感觉到轻微的呼吸,阿贺扭头跟严冬尽禀道:“严少爷,她还有口气。”
严冬尽皱着眉头,他跟郑骁几个人说完了话,还一起吃了一顿军的简餐,郑骁几个人都离开熙园回各自军里去了,阿明仔一行人都还没有回来,这下子连莫良缘都坐不住了,担心阿明仔这里出了意外,严冬尽这才带了一队人马,匆匆往隐龙山赶,却又在城门外跟阿明仔遇了。
听阿明仔将隐龙山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严冬尽除了想骂娘,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睿王爷命不好,遇了这样的娘亲和母族,他能怎么办?他严冬尽也管不了投胎的事啊。
最后又听阿明仔说一句,他离开隐龙山的时候,魏太妃还活着,严冬尽觉着阿明仔这次办事没让他放心,你把那女人弄死了再回来,不行吗?祸害遗千年,鬼知道魏氏这个女人这次死不死?
既然已经出了城,严冬尽干脆往隐龙山再来一趟,台结果,等他到了,魏太妃还有没死呢,还有两个和尚站边,严冬尽忍不住疑心,这两位搞不好是想救人的。
“要,要怎么办?”阿贺蹲在魏太妃的身旁,问他家严少爷。
严冬尽扭头又问净方禅师:“有什么办法,让这女人和睿王爷不要再见着面吗?永远别见面。”
净方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