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好琢磨一件事情的时候,另一件事情就来把你拽走了。
本来,身子在渐渐恢复,只要不用身穿重甲出宫颠簸,其他事情都还应付得来。没想到,今天就在往营房走的路上,好端端的,什么都没做,就抬头看了看房顶上的鸟儿,我就突然两腿一软趴在地上。
还是自己人换岗时候发现的我,把我弄回了营房。
被吴太医一针扎醒之后,我才知道我把整个后宫里都吓了一大跳。皇后娘娘还当我跟师父的师父那样,吐了口血就一声不响地死了。
“吴太医,我这是,这是那什么‘内伤迸裂,血脉逆行’了么?”我现在倒不觉得哪儿难受,就是觉得脑袋沉重、浑身无力。虽然刚迷糊糊一觉醒来,还是觉得怪累得慌。
吴太医白了我一眼,没说话,唰唰唰几根银针又落在我身上。我便不敢胡乱出声了。
直到他写完了药方,交给人去煎制了,才黑着脸转过来,狠狠数落了我一通。
我挨完了这一通骂,还是没听明白我到底是什么状况。“吴太医,麻烦您单说要不要紧吧!”
“统领就想不要命,蜡烛两头点,自然没什么要紧!”他没好气地过来收针。
“那……我该怎么办?”
“统领现在脉象紊乱,气血两虚,十日内卧床静养,不能乱动、不能操心,不许出屋!”他摇摇头,说:“今日开的药先吃三副,若是三副还不见效,微臣就得去回禀皇上,加大人参的用量了。”
“哎呦我的亲娘!加人参?!”我刚想坐起来,又被他一眼瞪得躺了回去。“吴太医,您咋不给我吃太上老君的仙丹呢?!”
“你……”他气得腾一下子站起来,又抖抖袍子坐下去,嘟囔道:“下官没有统领这份说笑的心情!”
“吴太医,您从医书里找到我这是什么毛病了么?别费劲了,我告诉您。”我给他讲了挨了那一下打为什么没死,讲了现在有一股别人的内力留在我身上,排不出也化不掉。
他听完,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说:“统领身上的异象,下官发现了。刚从昏迷中醒来之时,有逆气抢心之态,但是因为体内有伤,已经失血不少,下官不敢放手用化瘀药物。没想到过了几天,这股逆气自己消散了。”
“对,原来在心口堵着,但是,有天晚上运气把它推下去了,现在还在呢!”我戳了戳自己肋下,说:“现在跑这儿来了!”
“这个,下官也发现了,刚才是在头上,想拿银针把它定住,没想到它竟然自己一下子跑到了不方便查看的地方。”吴太医转眼看着自己的医箱,愁眉苦脸地说:“统领这个情况,实属孤例,是侥幸中的侥幸。现在一定要静心休养。”
“还能跑头上去?!我自己还没发现过!”
吴太医没好气地说:“说不定还能死在这事情上呢!统领千万不能再大意了,不要因为没有看得见的外伤就掉以轻心!下官回去禀报皇上,统领至少七日内不要出去活动了!先把气血补足了,下官才好放手用药对付这团气。”
“吴太医,要不不对付它了?我还想着,用内力练化它,要是能化成自己的,那是功力大涨呀!当然,这七天我肯定听吴太医的,不出去乱跑!”
他那张麻脸微微一颤,讥笑道:“统领,你还不如说试试跟河蚌一样把它练成珍珠呢!”
我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吴太医郁闷地等着我笑完,说:“这股力十分奇怪,统领的情绪、思虑也有可能引起异动。所以,统领这些天千万静下心来,把各种事务都放一放。”
我眼睛翻了好几翻,觉得没法和当医生的争辩,再说我也的确得小心一些了。“那么,吴太医,下官就有个不情之请了!能不能出去跟人说,我是得了个不太要紧但是会过给人的毛病?省得左一波右一波的闲人过来探望?少些人来我面前说话,我也就不操心了!”
他听见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这个倒行。”
“多谢吴太医了!”我皱了皱眉毛,不放心地说:“当然,也别太难听了啊!”
“下官知道!统领千万好生休养,按时服药!”他提起医箱一阵风走了。
虽然吴太医让我歇着,别乱管闲事。可是躺在那里,我也闲不住,没一会儿就想起不少事情来。那天袁落风没能一下子打死我,但留下的这团我制不服的内力还是可能要了我的命。吴太医说我这桩事情是个孤例。哪怕这七天养好了气血,往后的治疗,他也只能尽力而为。他可没保证,一定能医好。
他替我讨出来的七天清闲日子,是不是又得安排后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