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锦八赶紧命人前去。
还好郎中诊治小楼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也幸亏宁世景赶紧把水排了出来,不然肯定会留有遗患的,郎中道:“这位女子实在命大,我既开点良方,以解姑娘溺后相关患症……”
锦八赶紧拿着笔墨来记录,只听郎中说道:“若置之灰内半日,任其不动,便以生半夏丸纳鼻孔中,必取嚏而苏。急以人参三钱茯苓一两,白术薏仁车前各五钱肉桂一钱,煎汤半盏灌之,几日即可痊愈,若无他事,在下就先行告辞……”
送走郎中后,宁世景又回到了床榻边,遣退了所有锦秀卫,只留他一个人在偌大的房间里,悉心照看着小楼,他看着她发白的嘴唇,脑海中便快速闪现过吻她的情景,虽然情势危急,但他还是没能忘记!
他想摸摸她弧度适宜的唇瓣,可惜在那双唇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刻,他又把手收了回来,不趁人之危,是君子之道,何况宁世景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杀手罢了,用的着自己这么上心吗?
他笑自己没有任何意义的长情,只端坐在床榻边上,打算闭目养神一夜,或者说是连他也不愿承认的,默默守护她一夜,或许这就是报恩吧,或许她对自己还有用,否则,他不近女色的人又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么多!他在自欺欺人,且顺理成章,无懈可击……
黎明的曙光总带着不忍打破的宁静,在这片宁静中,小楼的梦中是黑暗的,在这黑暗中有道熟悉的身影,也依稀有听见熟悉的声音,那是属于幽冥的主人的,在点亮一束火在黑暗之中,古老的龟甲上,还有着关于幽冥的传说。
可是她还在不停的固执的问,这种人生,是否值得?师傅说,当然,生与死的苦果,将在成熟时坠落,此时此地,只要有落日的余晖化成无数的黄金将为我们加冕,随之而来,你预料不到,倍感恐惧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那漫长的夜,拥抱冰冷剑锋的时刻,嗅着铁锈与血液融合味道的感觉,谁说杀手不属于光明?唯有在我们觉醒之际,天才会破晓。破晓的,不止是黎明,还有我们……
小楼适时的睁开了眼睛,师傅的话犹在耳畔鸣响,窗外的明亮的光芒透进来,这是一种新生的温暖和坚强,在周而复始中,让惆怅的人再次充满力量!
宁世景已经坐在桌子旁,打算进食早餐,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吃食,在更加精致到无与伦比的食盒中,显得更加秀色可餐,美味鲜香,他执起一方碧蓝夜光杯,瞥了瞥锦八:“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锦八支支吾吾:“没错,主子,属下一直不解,您身份高贵,为何要去舍身救一个可有可无的刺客?她那样的角色,在锦秀卫比比皆是,何须非要她?尽管,你们有着一夜渊源……”
宁世景放下杯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属下的问题,是啊,她确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自己为何对她还要这么上心呢:“军机处的国舅爷只好女色,你听说过他喜欢男人吗?所以,她是最好的选择……”半晌,他找到了一个十分牵强的理由。
锦八禁了声:“属下明白了……”
小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原来是这么回事,刺杀的目标竟然是当今势力滔天的国舅爷慕容毅!怪不得宁世景会找上自己,自己是江湖人,是跟王爷跟锦秀卫没有一分钱关系的人,自己来做这事,成了皆大欢喜,若输了,那一切罪过都会被无声的拦到自己身上!
都说帝王家的人物精通运筹帷幄,在小楼眼里,其实都是一窝会极了韬光养晦,遇事避嫌,算计玩术谋的狐狸罢了……
她起了身,径直走到外室,宁世景有些愣住,不想她竟然这么早就醒了过来,那自己刚刚无意说的那番话,岂不是会伤她心,他看着她毫无规矩的坐在自己面前,大快朵颐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竟然如鲠在喉,是解释不得,不解释也不得……
锦八皱眉,厉声对她道:“太放肆了,你竟敢与王爷同座吃食!”
小楼充耳不闻,不就是吃个饭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所以依旧我行我素,专挑肉食吃,宁世景只见她的红润小嘴是一刻不停的咀嚼搅动着,吃相是比任何人都要赏心悦目的,他摆了摆手,示意锦八无妨,与她同食,自己该求之不得呢……
他见她大快朵颐,自己也再次动起了筷子,然后又说道:“不够吃,可以再做……”
小楼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就是看你吃不了,才帮你吃的,若你还点,我的苦心岂不是浪费了……粮食来之不易,每一粒都要珍惜,你这种人是不会懂民间疾苦的……”
宁世景抿嘴乐,这倒是头一次有个女人来告诫自己要珍惜粮食的,只是自己怎么会不知食不果腹的痛苦,在外征战数年,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没有挨过来,她一个女娃娃可曾经历过?又如何说出这番话?
“原来,我要杀的人是当今可呼风唤雨的国舅爷啊,怪不得你先前不肯告诉我,想必一定是怕我害怕,然后偷偷跑路对吧……”小楼抬头问着。
“……嗯……”宁世景很长时间才回道:“我刚刚与锦八的话你都听见了?”他还是比较在意这个问题。
“是啊,都听见了,不过你放心,我心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你是王爷,我是平民,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不是吗,而且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