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本是青州王家支脉的一名家兵,一直以来他都以此为荣,时常跟人吹嘘。,23
王家,那是是什么家族!除了皇帝老儿,他们最大了,听说南方一半的地方都姓王。可是这种事也只能过过嘴瘾,并不能让他的日子过得多舒坦,家里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婆娘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哪一件都是最少七八个补丁,动作一大都能撕开。
他给王家卖命的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从小就被父母卖到了王家,卖身契都在王家手里呢,得亏他生的高大,能当个家兵,不然做了家仆,哪天主家一不高兴,打死了直接丢在乱葬岗了。
战场上自己还能怂一点保住命,在王家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上个月他跟着王家的一个家将王赞标那个憨货守卫昌虑城,这个明眼人都能看出结果的事,这个蠢了吧唧的玩意就看不出来,上去就跟镇军将军斗,结果上去小命就没了。这明显是王家人的一个试探,他还玩命,真是天生当狗的命。
王光对王家没什么好感,从小他就没从王家吃饱过,还经常挨鞭子,如今被镇军将军俘虏了,让他反而很是高兴。
不说别的,光是能吃饱饭,他就心满意足了。一天三顿饭,偶尔还能吃点肉腥,这日子给个啥都不换。可是他有点担心自己家里的婆娘,怕她被人欺负了,虽然自己婆娘不好看,腿还瘸了,可是他总觉得是天下最好的婆娘。
被俘的这些日子,王光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不舍得好不容易吃饱饭的日子,另一方面又担心家里,让他一时间很是纠结。这些日子里,他们这些王家的家兵被打乱了跟其他家族的家兵一起混合着训练,让他也认识了不少人,这些人跟自己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为大户人家从小卖命,结果还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那些从宜都来的军官,也经常跟他们谈心,原来这些在王光眼里有身份的人也曾经饥寒交迫过,这让他对未来也多了一点希望,说不定自己也能成为像他们一般的军官呢,自己身板在这里放着呢,一个打几个不成问题。
几日前从军中传出的一个消息,让王光兴奋异常,镇军将军将军中所有人连同家里人的奴契都买了过来,不日就要发下来,还要给自家分配土地。
今天一大早王光从队正手中接过那两张薄薄的奴契,哭的泣不成声,这虽然是两张羊皮纸,却是他们两口子奋斗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命运。跟他一样拿到奴契人还有很多,时而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一群大老爷们哭的一塌糊涂。
王光混着眼泪吃完了碗里的早饭,王光揣着契约去辎重处领了一石粮食,这是有家室的人的补贴,按照人头算的,一口人半石粮食,他们家两口子共分一石粮食。
王光很诧异,近万名的家兵就这样被放出营了,手里还提着,或者肩膀上扛着粮食。
“队正,我们这就走了,你就不怕我们跑了吗?”王光对站在营门口送他们的队正笑着问道。
他这句话也是他自己心中的疑惑,如今奴契在手,可以说已经是自由之身了,许多人难免会生出不愿意从军的想法。
但凡能好好的过日子,谁愿意天天提心吊胆的刀口上舔血过活。
“呵呵,你放心,你们看到了家里的情况,应该会回来的!”队正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光总觉得这个队正话里有话,可一时半会也没好意思继续追问,就被几个同乡呼喊着一同离去了。
他的家乡在昌虑城潞集村,是个比较大的村子,有将近一百户人家,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他归心似箭,脚下的步子渐渐快起来了。
王光想早点见到她,问问她最近吃的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从小就是孤儿的他,跟她相依为命多年,感情很深。
近了,隐隐地看到自己家的茅草房了,王光心头有些高兴,穿过几条街巷,到了近前,他才发现茅草房已经被翻新过了,这让他担心漏风漏雨的事。
“甜妮,在家吗!我回来了!”
站在柴门之前,王光拍了拍柴门,向里面的大喊,门在里面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他推了推没推开。
“王郎,是你吗?”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门被打开了,一个皮肤有些黝黑,身形瘦弱的女子眼中带泪的看着王光,双手紧紧地抓着门框。
“是我!”王光迈步走了进去,牵起甜妞因为时常浆洗衣服变得有些粗糙的小手。
“你怎么回来了,那些时日我听城里的东海郡兵说你跟他们一样从军了,莫非你逃了回来!”甜妞有些惊愕的捂住了嘴巴。
在甜妞的印象中逃兵可是一件大罪,很可能会被杀头的,况且还是从太守那里当了逃兵。
“我哪有那个胆子去当逃兵,我是被上官准了的,你看这是什么!”说完,王光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契约递给了甜妞。
甜妞虽然不识字,但是她却对自己的卖身契印象深刻,她不像王光自幼在王家为奴,她是十一二岁因为家里闹饥荒,才把她卖给王家,换了半口袋粮食,她记得自己就是在这张纸上按得手印,手印小小的,上面还有着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甜妞双手紧紧地抓着契约,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是上官给我的,说是替我们赎身了,还分了我一石粮食”王光说着从地上打开了那个口袋,让甜妞看了看里面的黍米。
甜妞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