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朱伯父那日率军攻打陆城,眼看就要破城,谁知反贼杜曾带着三千骑兵突然杀出,为了掩护大军安然撤退,他不顾自己带着旧伤,与杜曾鏖战良久,再等到回城之时,就力竭而亡了!”陈庭说完长叹了一口气,闭目带着悲痛之色。
“杜曾狗贼何在,我当手刃之!”朱戟怒目须张,浑身颤抖,像是一座即将喷薄的火山一般。
一旁的张烈看到朱戟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开口说道“杜曾已经被我和大哥亲手诛杀,在乱军中被碎尸万段了!”
听到此言,朱戟脸色才缓和了下来,他转身猛地跪在了地上,对着陈庭张烈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沉声说道“我欠你还有陈大哥一条命,你们若要,随时来取便好,要杀谁,只需言语!”
陈庭慌忙将朱戟扶了起来,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朱伯父的仇是你一人的?我受他照顾颇多,为其报仇,理趋义至,你这一礼我不受之!”
张烈也侧过了身子,嘴里也不情愿的说道:“我与大哥是结义兄弟,若要杀人便要同往,我也不受你这一拜!”
朱戟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原来打算来宜都投奔叔父,结果突然听闻了叔父的死讯,让他一时间心灰意冷,有了打道回府的念头了。
陈庭看着朱戟又看了看张烈,发现三人的年龄都在伯仲之间,颇有些刘关张初相遇的感觉,两人给他的观感都甚好,让他不由得起了心思。
他目光带着希冀,出言说道:“两位兄弟,今日我等能聚在一处,实属天赐之机,丈夫生与世,岂能汲汲于尘土,不若在朱伯父灵前,我三人一道做个异姓兄弟,扶持着搏出一番功业!“
“哈哈,我也正有此意,朱戟你意下如何!”张烈大笑道,对陈庭的提议很是赞同,扭头问向一旁的朱戟。
“有何不可,我愿与两位结为兄弟!”朱戟深呼一口气,点头应道。
“好,今日就在伯父灵前,让万千战死的将士见证,不知朱戟你年方几何,我三人论论大小?”陈庭取来了英灵殿的香烛,问起了朱戟的年龄。
“十五春秋单一季”朱戟想了下回答道。
“那你要排老三了,大哥已经将近十六,我比你也大几月!”张烈原本还担心自己要做老末了,听了朱戟的话松了一口气。
“老小就老两位兄长在上,受我一拜!”朱戟对于排行并不在意,笑着对着陈庭张烈作了一揖。
三人摆好香烛,按长幼跪在了地上,齐声说道:“皇天后土钧鉴,我陈庭,我张烈我朱戟,今日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同戚,患难不弃,若违此誓,天诛地绝!”
礼毕,三人互相看了看,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三只年轻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今日虽没有百年前的刘关张桃园结义的桃花筵,愚兄勉强也置备一桌,与两位贤弟大醉一场!”陈庭拉着两人的手,面带喜色的说道。
他前世是独生子,未曾有过兄弟姐妹,今生又是独苗,如今得了两个兄弟,让他的心中很是畅快,一扫孤独之感。
下了双龙山,三人到了陈庭的府邸之内,亲卫早早地得到消息,让府邸中的厨子置办了宴席,三人入座对酌,酒酣意切,畅述生平。
张烈喝的面红耳赤,大着舌头吹嘘着他家传的丈八尺蛇矛,说他祖上能百万军中取下上将首级,长坂坡持矛一吼,惊退魏太祖八十万大军。
朱戟抱着酒坛狂饮了一口,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二哥的丈八尺蛇矛固然厉害,我朱家的戟法却是来头更大,说出来定要让两位兄长惊愕!”
陈庭是场中最为清醒的,听闻了朱戟的话,突然勾起了他的回忆,似乎当初朱伺也曾隐晦的说过朱家戟法来历不凡,不能外传,只能朱家人习之。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樽,侧起耳朵,想听听朱戟的说道。
“两位兄长可知当年的西楚霸王项羽,那位才是真的大英雄,一人能敌万人!”朱戟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说道。
“莫非这戟法与项羽有关联?”陈庭忍不住开口问道。
“哈哈,正是!”朱戟得意的笑道,继续醉醺醺的说道。
“我朱家就曾是项王的亲卫统领,追随霸王一路推翻暴秦,项王最得意的本事就是一柄摧城戟,能击破城门,万军中来去自如,这破城戟法就是我朱家戟法的来历!”
陈庭听着突然有些意动,他原本就想学一把长兵器,张烈的丈八尺蛇矛他又用不惯,这霸王破城戟或许适合他。
不过,这朱家的戟法应该是不能外传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从朱戟学来,他有些不确定。
此时的朱戟说道兴头之上,借着酒劲就想上前耍上一番霸王摧城戟,他的兵刃被他在路上换了盘缠了,只得借了张烈的丈八尺蛇矛舞动了起来。
“大哥,二哥,你们看好了,我这霸王摧城戟一共十三式,我给你们耍几招!”
他单手持矛,手臂青筋暴起,抡起蛇矛舞了起来,这一杆蛇矛在他手中,没有张烈的灵动,却带着无尽的暴烈,舞动之间仿佛千军万马卷起无数刀兵,铁蹄过处,城破国亡!
“撼城!”
“破将!”
“辟乱!”
朱戟一口气使出了三式戟法,借着一杆蛇矛,挥动之间似乎真的让人觉得身处战场之中,一员猛将手持大戟破开城门,杀入城内,一人独斗城中众将,杀得人头滚滚,千军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