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天他们离开不久,程继明就带着冼仁杰和程兴泰走下楼来,程继明看了一眼柜台里正在打盹的靳鹏,一示意,三人出门跟了上去。
柜台里靳鹏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些。
凌一天他们过石桥,出镇子,很快就踏上了山路,他们脚程很快,翻过一道山梁,即已经看不到双河镇了。
凌一天年过六旬,还跛着一条腿,在镇子上还是一走一拖,显得很是艰难,手里的铁杖也是触地有声,临近颇有些震撼。但一到山里,还是那条跛腿,竟然像漂起来一样,完全没有了一丝拖累的感觉,手里的铁杖也不再发出任何声响,跟在后面的骆成杰不由感叹,这位大哥虽说失踪了多年,身上的功夫非但没有撂下,而且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当年自己还能和凌大哥打三天三夜,现在是否能打上一天他自己都没了自信,不觉有点惭愧。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忙于各种事务,而凌一天却身处深山,心无旁弩,又有不少高手交流,自是每日精进不少。
邬梅馨的感受自是不必说了,从与笑面佛靳鹏交手,她就知道自己和他们相差太远,今天在路上一看这两位当今江湖顶尖高手的身形步伐,才知道什么叫强中自有强中手,武学是一辈子的学问,不是出了一点小名气就能沾沾自喜。心里想着,脚下加力,也只能勉力跟上。
对凌一天来说,他没想到这个杀人如麻,自己恨不能杀了自己的鬼面青狐间无极,竟然也有个红颜知己,尽管现在不知道他们之间故事,想必也一定很是精彩。间无极现在时不时地会犯病,在他身边的人也要有点功夫,所以他故意加快脚程,要较一较这邬家枯剑邬女侠的功力。
一个时辰下来,他们已经翻越了数座山脊,邬梅馨尽管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但也一步没有拉下,足见她这佛家内功的底子还是有的,凌一天看了一眼骆成杰,骆成杰会心一笑,两人不觉放慢了脚步。
走得慢了,他们就有得聊了,凌一天也把间无极最近的情形告诉了邬梅馨,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巨大山影下山间小路已经有些昏暗,而这里又是一个狭长的河谷地,一边是陡峭的悬崖,一边是荆棘丛生的山涧,只有这条路可以通过,大家不禁要小心行进。
行得片刻,骆成杰轻声道:“大哥,后面好像有人跟着。”
凌一天朝后面看了一眼,点点头:“能跟到这里来,说明功夫还是不错。”
“那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打发掉?”骆成杰问到。被人跟着毕竟不是一件很爽的事,但即使要处理,他也要征询一下大哥的意见。
邬梅馨见机也来开架式,随时准备一搏,她想自己是一个小辈,有什么跑腿的事自己理应冲在前面。
看此情形,凌一天爽声一笑:“随他们去吧,我们走我们的。”
邬梅馨也向后看了一下,她和骆成杰都没再坚持,觉得凌一天既然这么讲,自有他的道理。
又往前走了一段,拐过一个山崖,小路旁边出现了一块数丈见方的开阔地,旁边有块巨石,上面稳稳的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坐着也可以看出,瘦瘦高高,一张马脸,确实不怎么好看,身边的一把弯刀形状有点古怪,中原一带很少见到。凌一天他们过来,既没打招呼,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凌一天也没有和他打招呼,一行三人绕过那块巨石,消失在山间小道上。
“刚才那位是靳家老二?”走了一段后骆成杰问道。
“哈哈,老弟眼力不错。”凌一天道。
“这一佛一鬼兄弟俩的特征也太明显了,比较难认错,哈哈。”骆成杰也和凌一天轻声的说笑着。
邬梅馨和靳鹏交过手,她知道这个无常鬼靳雕也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人,能耐绝不在他哥哥靳鹏之下,能把他们召集过来为己所用,看来这帮人真不简单哪。
“大哥,我有点不明白。”骆成杰道。
“你是说靳家兄弟?”凌一天当然知道他的疑惑。
“是啊,一对在大漠成名的巨枭,怎么可能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开店守路?”骆成杰问道,邬梅馨心里也有此疑惑。
“哈哈,这很简单,为了一个赌注,十年之约。”凌一天呵呵一笑。
“那这个赌局一定很有意思。”骆成杰还是想知道。
“不知道,”凌一天道:“我只知道打完赌,这哥俩输了,得了一千两黄金,第二年就来这里开店守路了。”
邬梅馨觉得两位前辈讲话,自己不好插嘴,听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噗哧一乐。
“哈哈,确实比较有意思,看来这兄弟两个还真是一对信人。”骆成杰道。
他们这里边说边走,大漠无常鬼靳雕那里已经出状况了。
后面三人一路跟凌一天他们下来,程继明和冼仁杰倒还罢了,可是程兴泰的那点功夫哪里跟得上啊,又不能把这个儿子扔下,没办法程继明只好让冼仁杰陪他在后面走,自己紧紧跟着,并沿途留下记号,以防他们走失。
还好前面之人后来也放慢了速度,这两家伙才赶了上来,但还是不敢跟得太近。
路越走越窄,旁边甚至没有可以隐蔽之处,这种地方最不好跟踪,也最怕给人打个埋伏什么的。好在天色已暗,勉强可以隐蔽前行。
这三人刚绕过一道山崖,一块空地上,一块巨石旁,一条小路中央,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马脸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