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泽夫妇和云怀德一行六人取小道一直西行,他们这么做有两个考虑,一是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让田英他们恢复,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是也不愿碰到林燕荃或者其他江湖人士,防止泄露风声。
他们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小山村,这里只有三四户人家,还相隔较远,他们走向一家院落较大的人家,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制的土家阁楼,连个围墙也没有。
云怀德和林玉涣各背着一个人,俞承泽上前喊道:“老乡,家里有没有人啊?”
听见楼上有动静,他们就在底下等,等了好久,里面出来一位裹着头巾的男人,男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这群拿刀带剑的外地人,不知如何是好。
“老乡,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想借您家里休息两天,您看行吗?”云怀德一看有人出来,就赶紧上前搭话。
那老乡愣愣的看了他们几眼,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土家话,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把云怀德急坏了,好在邢玉娘从小在这一带长大,虽不能完全听得懂,也是连比活带说,总算是说明了来意。
一听说是这样,裹头的男子脸上有了笑意,还是叽哩哇啦地说着当地土话,伸手请他们进去,这时还有一个与裹头的土家男子年龄相仿的中年女子也走下来迎接,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
别看这木制的土家阁楼,底下堆放柴草,饲养家禽家畜,上面还挺宽敞,隔成了大大的三间,一个大间堆放粮食和日用品以及做饭用,另外两间住人,这家有五口人,一个老奶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和他们夫妻俩,一看有客人来,主家就腾出了一间给他们用,自己一家五口挤到另一间去了。
来到房间,云怀德和林玉涣赶紧放下田英和霜儿,他们尽管身子还很虚弱,但明显已经比在店里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他们虽说毒已经解了,但还是要养两天才能恢复,最好给他们弄点稀粥之类的东西吃。”邢玉娘搭了搭这两人的脉象,回头对云怀德说。
云怀德答应了一声,回头拿了一锭银子给那对夫妻,比活了半天,他们总算说明白了,去厨房做饭去了。
这边林玉涣给两人喝了点水,两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田英,你们为什么跑出来?”云怀德看到他们两人好了一些,就问道。
“是太太要我带霜儿跑出来的。”田英知道,现在只有二爷、六爷能救他们,德少爷、涣少爷都是二爷和六爷的人,他也就不再顾忌,就把五爷从库房拿走茶叶,他的帐目不翼而飞,三夫人又如何让霜儿给堡主泡茶,后来又让她把药和茶叶都扔掉,以及他和霜儿怎么跑出来,甚至连霜儿知道五爷和三夫人卓尔有私情的事也说了出来。
云怀德和林玉涣听着,越听越害怕,到后来的事更是有如五雷轰顶,胆颤心惊。云林堡里竟有这样的事,名满天下的云林镖局竟然发展到兄弟相残的地步,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那你们是怎么中毒的?”邢玉娘在旁边问。
“我们到那个小饭店的时候,七爷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们想逃也逃不了了,”田英喘了口气继续说:“看他们那架势,我就知道我们俩今天已经走到头了,后来七爷让我们吃桌上的饭,我知道有毒,我们也就吃了,我想反正是死,还不如痛快点,逃了这半个多月,我们也不想再逃了。”
“后来怎么样,饭店里的一家人是谁杀的?”云怀德继续追问道。
“当时我们两都肚子疼痛难忍,霜儿已经晕倒在地,我去抓她的时候自己也倒了下去,后面的事我确实不知道了。”田英似乎在使劲的想着。
“那这个小瓷罐又是怎么回事?”云怀德问。
“咯,”霜儿轻咳一声道:“这个瓷罐里装的是平时给三爷泡茶时候放的药,夫人说这对男人有好处,还说很贵重,后来夫人让扔掉的时候我没舍得,就想悄悄给英哥留着,这回出来也就带着了,自从我给英哥说了给庄主泡茶的事,英哥就觉得这个药可能和庄主的死有关,让我保管好。见到七爷以后,我怕的要命,怕他们搜我的包袱,我就假装上茅房,没地方藏,就只好埋在一堆草灰里,想着万一有机会能见到二爷他们,也能减少点我们的罪责。”
“我看看。”邢玉娘说。
云怀德把瓷罐递给邢玉娘。
邢玉娘打开瓷罐,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随口吐掉:“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吃一两顿没什么感觉,短期内还有一定壮阳的功效,如果长期连续使用,中毒日深,就会很难救治,往往暴病而亡。”
邢玉娘说完,瞟了一眼霜儿:“你一直在林庄主身边,是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的。”霜儿胆怯的说。
云怀德已经气的虎目圆睁,厉声道:“你们俩这就跟我回云林堡,跟二叔和六叔说明原委,一定要杀了这帮丧心病狂的王八蛋,给三叔报仇。”
“他们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俞承泽一直听着,他觉得云林堡的事很复杂,要不能理出原委,妥善处理,可能真的会两败俱伤,毁了云林堡,哪云大侠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所以他沉吟了一会说道:“现在就回去,如果走露了风声,对方知道他们两个还活着,势必会竭力截杀,即使你们能自保,难免他们两人失了性命,到最后还是死无对证,必须要有个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