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不急不慢地穿衣,“何事如此慌张”
素问拿过搭在衣架上的襦裙,快速给她换上,“那魏灵玄不知发什么疯,突然带着大批人马围了咱们王府,叫嚣郡主出去见她王爷现在宫中,帮不上忙。”
沈妙言坐到梳妆台前,素问匆匆给她梳发髻,“她带来的侍卫功夫极好,咱们府里的侍卫恐怕不是对手,挡不了多久的。郡主不若从后门离开,暂时避避风头。”
沈妙言盯着镜中的面容,随手拿起东珠耳坠戴上,“怕什么青天白日的,她还能杀了我不成吩咐小厨房摆膳,我吃完再出去见她。”
素问见她不慌不忙,不觉也镇定下来。
沈妙言用罢早膳已是两刻钟后,她带着素问和韩叙之沿着抄手游廊往府门口走,尚未靠近,就听见震天响的砸门声。
府中的大管家苦着脸奔过来:“王妃您可来了这边快要守不住了”
沈妙言望过去,只见十几名侍卫拼死抵在府门后,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可见是用了大力。
她淡淡道:“都让开。”
大管家愣了愣,“那凤兮郡主来势汹汹,恐怕不怀好意,王妃若是放她进来”
“若是放她进来,她就会吃了我吗”沈妙言轻笑,“放心,开门吧。”
琥珀色瞳眸盛着浅浅水光,魏灵玄来找她,约莫是想报她昨夜袖手旁观之恨。
也不知她昨晚究竟遭遇了什么,竟然不顾身份大张旗鼓地跑来这里闹
大管家挥挥手,抵门的十几名侍卫取下巨大的门栓,同时避让开。
外面约莫并不知道门栓已经取下,寂静了会儿,又想起吆喝声,好似是几十人抬起一根巨大的粗木,猛地朝大门撞来。
这门一推就开,他们没提防,猛地栽倒在地,摔得四仰八叉十分难看。
王府的侍卫搬来一把太师椅放于门前,沈妙言缓步走过去坐下来,随手抚了抚裙摆,侧目对那些摔倒的侍卫笑道:“这还未过年呢,你们行如此大礼,本妃恐怕受之有愧。”
那些侍卫自觉丢脸无比,急忙爬起来,奔到魏灵玄身后站好。
魏灵玄今日穿了一袭石榴红锦缎男装,腰间束三指宽的腰带,乌发用玉簪高挽,摇着柄白纸折扇,美眸盯着沈妙言,充满了森森寒意:“魏天诀,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
她明明可以救她,哪怕去京兆尹那里或者去她行宫中吱一声就好,却偏偏视而不见,害她落得那个下场
肩上的烙印还在隐隐作痛,她狞笑着,合拢折扇指向沈妙言:“魏天诀,我受过的痛楚,也要你尝上一尝”
沈妙言轻笑,托腮坐在太师椅上的模样看起来四平八稳,“若我没猜错,郡主昨夜,应当是被鬼市的人掳去了。怎么,鬼帝对郡主做了什么,竟让郡主如此羞恼莫非是”
“你闭嘴”
魏灵玄猛地大喝,盯着她笑意盈盈的双眸,心中越发地恨。
这个女人好聪明,偏还生了一副好容貌,怪不得哥哥会喜欢她
穆铭不知何时出现在魏灵玄身边,笑嘻嘻望着沈妙言,颇为垂涎地舔了舔嘴唇,“镇南王妃倒是位难得的美人,等会儿,灵玄可否让我尝个鲜”
魏灵玄厌恶地踹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你闭嘴”
穆铭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素问端来沏好的茶,沈妙言接过,矜持地呷了一口,朗声道:“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郡主被鬼帝欺负,自然该去找鬼帝报仇。便是柿子挑软的捏,也没有到我这儿撒野的道理。”
魏灵玄冷笑,“可我偏就怨上你了,你待如何我魏灵玄贵为临安王之女,谁人见我不低头请一句安便是当今皇上看见我,也得笑脸相迎你魏天诀算什么东西,我愿意给你脸面你才算个人,我不愿意给你脸面,你连畜生都不如”
这话嚣张狂妄至极,然而沈妙言深知,魏灵玄有说这种话的资本。
魏元基手中百万大军,不是吹出来的。
她轻笑了声,“不知鬼帝在郡主眼中,又算什么人,还是畜生”
魏灵玄听到鬼帝的名号,嚣张的脸色多了几分不自然,眼底更是迅速掠过恐惧。
她很快恢复正常,摇扇负手而笑,“我今日就是专门来找你麻烦的,你提他做什么来人啊,给本郡主揍她”
十几名侍卫立即上前,毫不犹豫地袭向沈妙言。
镇南王府的大管家急得直冒冷汗,这王爷还没回来,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王爷可不是要扒了他的皮
他连忙道:“快快快,保护王妃”
沈妙言抬手示意他住口,把茶盏搁到素问手中,起身笑道:“我多日未曾舒展筋骨,今日当试上一试。”
话音落地,她拔出腰间佩刀,已然与那些侍卫战在一处。
魏灵玄挑眉,“穆铭,你给我的资料里,可没写她会功夫。”
穆铭小心翼翼捧起她的手,没脸没皮地细细揉.搓,讨好道:“正经魏国皇族宗室里出来的,有几个不会功夫郡主冰雪聪明,我以为你自个儿就能想到。”
魏灵玄冷笑一声,抽出自己手,反手朝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魏国姓魏的人虽多,可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祖上立下功勋,被大魏皇族赐姓魏。
真正具备那种变态血统的人,其实也只有皇族那一小撮。
而恰恰,魏灵玄最恨的就是这一点。
她平日里花费无数时间修习毒药、古琴,但却因体质缘故,无法练武。
天知道她有多羡慕大魏皇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