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芦苇在夜色里连成一堵黑色的墙,有微波泛起的湖面晃碎了夜空中倒映下来的星光和朦胧的月光。
在水汽蔓延的湖面和芦苇丛里,有一点点绿色的光来回闪烁,似乎要跟天上的星辰以及露了一点屁股的月亮争辉。
这是梁山泊一个普通的深秋夜晚,但随着一大群人的悄然而至,又显得非比寻常。
夜色之内,宋江压低了声音与众位将领交代道:“如今终于回到了水泊,诸位兄弟都按照先前安排行事,切勿懈怠,我梁山能不能成事,就在今夜一举了!”
“哥哥放心,今夜必定杀尽这些狗官兵!”
“连带伤兵不足千人,又要分人看守山寨里面的家眷,三关守卫能强到哪里去?!”
“定然不教他一人存活!”
柴进、林冲、花荣、李俊、戴宗、燕顺、孔明、童威、童猛、时迁、段景柱等人闻言领命道。
“虽然如此,但事关我梁山存亡,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今夜只能成事,不能失败!若是再败,我等众人,将再无立锥之地!”
吴用不放心,在一旁压低了声音给众人灌输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必要性,以往颇为温和的他,此时变得格外严厉。
众人应诺之后,各自开始行动,花荣时迁为第一队领五百好手,沿着宋江到来梁山之后修出来的那条路,趁着夜色,迅速的前往梁山第一关。
林冲和孔明一起,领着人马随后而动,接着是燕青段景住二人,以及柴进燕顺戴宗,郭盛护着宋江吴用带着兵马走在最后。
李俊带着童威童猛以及百十个水军,驾了从路上顺来的小渔船,悄悄的分开芦苇荡下了水,也往梁山划去,算是一支躲在暗处的力量。
花荣时迁带着人一路小心潜行,来到第一关前,小心的往上看去,并没有见到一个人,观察了一会儿,时迁与花荣低声交谈两句,花荣从背后取出弓,壶中拿出一支箭,搭在弦上,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最多的注意力却在关上。
这边时迁从腰间解开一盘绳索,拿在手中抡了几圈,用力一甩,绳头上带着的飞爪就已经钩在关头。
又等了一会儿,见关上依旧没有动静传来,时迁用力扯扯绳子,确认牢固之后,身子微躬,双臂用力两脚蹬在关墙上,整个人如同一只猿猴一般,速度飞快的往上攀爬,没用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垛口处。
他没有接着往上翻,而是贴在那里小心的倾听,过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传来,这才探头探脑的将半个身子伸过垛口。
看了四周没有人在,四肢微微一用力,整个人就已经越过垛口,悄无声息的落在关墙顶上,手中握着不知何时从腰间扯出的解腕尖刀,机警的打量着四周,做好随后就跑的准备。
然而关墙之上却是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的踪影,时迁看了一会儿,就握着刀小心翼翼的往关墙的楼梯走去。
上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心理准备,但此时的情况却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他没有想到,如此重要的梁山第一关,居然会没有一个人把守!
真不知道这些留守的官兵是太过自大,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随后咧嘴笑了一下,恐怕是这些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等人能在那样的局势下悄无声息的回来,这才如此松散不加防备,如此也好,倒是减少不少麻烦!
他这样想着已经下了台阶,来到关下,凭着经验,摸黑找到门栓,将一根特制的铁条取出,一捅一扭,‘当’的一声脆响,胳膊粗许的大锁就已经打开。
他暗暗一笑,收了铁条,将大锁取下,抽开生铁打造的粗大门栓,将关门打开,然后闪身出了关门对着露出些许惊喜神色的花荣招手。
“走!进去!”
花荣见此,轻喝了一声,率先朝着关门而去。
“怎地没有人?”
奔走之中花荣低声问时迁。
时迁道:“这些人打下了我山寨,骄横惯了,此时人数又少,跋扈一些也是正常。”
花荣想了一下,觉得时迁说的有理,在派人注意警戒探查四周是否有危险的同时,带着其他人和时迁一起迅速的奔向第二关。
来到第二关前,如法炮制,依旧不见有人看守,顺利的打开关门。
花荣沉吟了一下,心觉得此事似乎有些不妥,但因为时间紧,而且又得了时迁先前的话,也没有过多的去想,留下了少许的人看守第二关之后,和时迁一起,直奔第三关而去。
于此同时,作为第二梯队的林冲孔明也引着一千人马进入了第一关,沿着道路,追随着花荣时迁的足迹一路前行。
想要做到出其不意的将这些留守的狗官兵制住,并且最大可能保证被看押的梁山家眷不受到伤害,他们在隐匿行踪的同时,也必须要在人数上压过那些留守的官兵。
随在林冲孔明后面的是柴进燕顺二人带了一千五百兵马,戴宗燕青段景住三人带一千兵马,在第一关的两侧负责在后接应。
当柴进燕顺二人也领着人马进入第一关之后,戴宗第一时间就带领三百人接手第一关的城防。
这个时候,花荣时迁二人也领人来到了第三关前。
看着这最后一道的关隘花荣时迁都有些感慨,花荣用力握握时迁的手道:“时迁哥哥,这次事情全在你身上了!”
时迁吐口放心,时迁定然不辱使命!”
说罢甩开绳索,飞爪抓住关墙,攀着绳索就上了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