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淑道:“女儿住于东宫时,对他所知也只是听闻宫内的传言。归他这两日...第一日...小郡主她们只告诉女儿殷氏的新族规等。第二日便因吴国公夫人生育匆匆回了长安。”
燕杨氏见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又问道:“以你看来,他可能助益你舅父?”
弘农杨氏在新朝里受恩宠的缘故,便是圣人当初与杨氏结下的情义。
反观太子,不管是圣人还是他的宫内都纳了杨氏族女,按理说他应该善待杨氏的。可他不但不与杨氏亲近,反而有意疏远和冷落杨氏。
杨氏本身子嗣众多不说,包括燕氏在内的联姻家族就更多。这些家族大多要指望着杨氏,若杨氏的权势不再显赫,甚至衰落,对燕氏等家族来说将是一场惨绝的灾难。
娇淑无法作答,只能沉默。
她与郎君言语交谈不多,虽然能感到他是个体贴之人,但涉及到政事,她如何知晓他是如何想法?
燕杨氏再次失望。
她也知自己心急了些,但杨氏这几个月来属实煎熬难挨。尤其是元日时,宫中非但没有像往年那样额外赏赐,反而消减了封赏。
这个消息传出后,再联想之前恭仁大兄和师道幼弟接连被贬,一时间,众多人心惶惶不安。
她拉住娇淑的双手,“润儿,以往你在太子面前说不上话,不能为燕氏和杨氏助力。现今你归了他,他又是太子面前极受恩宠的,若是你能说动他...
他说是殷氏定下了新族规,妻妾子嗣不再分嫡庶,可他若是想恩宠与谁,还要你们这些妇人争取。
阿娘所求不多,只盼着你能极力讨好他,使他对你的恩爱更多些。”
说到这里,他相信女儿是能明白她的意思。但一想到女儿以往那般遵守礼教的性子,又怕女儿不知该如何讨好殷清风。
她又说道:“男子对女娘多是一时的恩宠,有了新欢便忘了旧人。若润儿你想长久的让他恩爱与你,不但床笫间极力迎合,还要...还要寻些女子让他...让他欢喜。”
娇淑心中有些羞涩有些慌乱。
阿娘自幼教导她识文字尊礼教,只在她被接走前匆匆私语她该如何伺奉男子。可阿娘现在却说...寻些女子讨郎君的欢喜...
燕杨氏心中也羞愧得紧。
她当初甘心嫁将给门第远远不及的燕氏,便是看重了夫君忠厚的性子。
生在杨氏,她耳闻目染世间男子是如何亵玩女子的。嫁给夫君,便是因为燕氏内没有这种龌蹉事。
而今,为了大兄和幼弟,她却不得不教唆女儿诱使她的夫君亵玩女子。真真是愧煞了。
但兄弟接连被贬后,无论是找到宫内求情,还是暗中使人向圣人和太子说项,太子都无动于衷。
现今,女儿意外的归了太子面前最受宠的殷清风身边,她不得不动起心思为兄弟谋划。
就像她刚才说的,男子对女娘多是一时的恩宠,等纳了新妾、在别人处亵玩了别人的姬女,便将旧爱弃之如敝履,一心就在新的女娘身上。
为了兄弟前程,再羞愧也要说。
“你大舅父在亲仁坊有座私宅,你可以引他去到那里。”
娇淑惊诧的抬起头。
燕杨氏羞红着脸说道:“那里你舅父蓄养了两个外室和不少的姬女。若是他肯助益你舅父,不说那些外室和姬女,便是杨氏女也可送过去伺奉他。”
娇淑的脸上有些苍白的再次低头。
她又如何不知当下男子视女子为玩物,可这事若是她来做...她既不想助纣为虐,也怕恼了郎君其他的妻妾。
以前小郡主不受宠也便罢了,现在因为郎君的缘故,在太子的女儿中,地位却是仅次于五郡主李丽质的。而她又是郎君妻妾中唯一称呼郎君“哥哥”的。
以她在郎君面前的受宠,若是恼了她,自己这个被转手送人的女子如何与之争夺?
还有妮子。
韦氏本就是京兆关陇的世家大族,若是她也用这般手段讨好郎君,韦氏还不鼎力相助?要知道,现今声望大损的韦氏可是巴望着能有人庇佑他们呢。
而且,若是郎君那些妻妾都这般讨好郎君,郎君的心思还不都在外面的女娘身上?
以郎君在床笫间的...凶猛...那些女娘岂不更加痴缠郎君?郎君哪里还有心思在自家妻妾的身上?若是外面再有几个没有名分的子嗣,殷氏的家风...
娇淑冷静的说道:“女儿只能尽心讨好郎君,却不敢生出更多事端来。”
娶妻娶贤德,便是为了家风规范、lún_lǐ安序。郎君与殷氏不以妾室待她,她岂能有损殷氏家风?
事端?为你几个舅父着想怎么就是事端了?
燕杨氏也知道不能逼迫女儿,她只好按下羞怒道:“毕竟你归他还日短,此事以后你就能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