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军事历史>永世帝唐>第四百三十六章:解读太宗
心此事,试图利用政治手段彻底定局。

贞观五到六年间,他动议修订《氏族志》。

前后好几年,初稿出来,以皇帝之尊,竟然门第没有黄门侍郎崔干高,不由大为光火。

传统士族力量如此强大,社会门阀观念如此顽固,使得他不得不考虑再次利用宗教来做做文章。

由于南北朝以来的“夷夏之辩”仍为唐初社会流行思潮,李唐皇族为了洗清“胡族”之嫌,就必须通过尊崇本土道教来证明自己在文化上属于华夏本支,而“殊俗之典”、“异方之教”的佛教正好成为打击的靶子。

贞观十一年,他开始对佛教采取公开抑制政策。

二月,下《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诏》,重申老子是皇族远祖,从治理国家的角度强调道教的重要,并大肆渲染了佛教的流弊。

佛教徒们立即作出强烈反应,聚众请愿,“时京邑僧众,咸诣阔庭上表”,带头人包括法琳、智实、法常、慧净等。

法琳这次学精了,知道皇室认老子做祖宗是认定了,于是上表说:“今之道士并是黄巾之余,本非老君之裔,妄托老君之后,实是左道之苗。”

试图把道教与老子割裂开来,使李世民只尊老子不祟道教。

李世民当然不吃这一套,遣中书侍郎岑文本宣谕说:“语诸僧等,明诏既下,如也不伏,国有严科”。

高压之下,法琳等人只好“饮气吞声”,而智实拒不奉诏,慨然道:“吾固知势不可为,所以争者,欲后世知大唐有僧耳!”

出头椽子先烂掉。

智实遭杖责流放,次年病卒。

此情此景,一众道士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益发受到鼓舞。

贞观十三年九月,道士们再次发难,矛头直指缠斗了数十年的佛教领袖法琳。

道士秦世英向朝廷告密,翻出武德年间老账,说法琳《辩正论》诽谤皇室始祖。

李世民新帐老帐一起算,立即逮捕法琳加以推问。

十月二十七日,刑部尚书刘德威、礼部侍郎令狐德棻、侍御史韦淙、司空毛明素等进行审问,法琳辞气不屈。于是皇帝亲自出场,与法琳来回问答二百余条。

情急之下,老和尚口不择言,说皇室出自代北李,即阴山贵种鲜卑族达达这一系,译为唐言,即为李氏;而李耳属于陇西李。

并说李耳其父名韩虔,字元卑也就是天字第一号卑践货的意思,是个独眼、跋足、无耳的乞丐,终生娶不起妻,七十二岁时与邻里老婢私通,在李子树下生出李耳,始以李氏为姓。

法琳说皇室“弃代北而认陇西”,是“以金易愉石,以绢易褛褐”。

这些话句句戳到李世民痛处,于是勃然大怒,宣布处死,但缓期七天,让法琳念观音菩萨,看到时候能不能保佑他脑袋不掉。

七天后李世民遣人复审,法琳终于服软,拍马屁说:“七日以来,未念观音,惟念陛下”,陛下“子育恒品”,就是当今观音。

又捏准了李世民好名的软肋,说“陛下若顺忠顺正,琳则不损一毛;陛下若刑滥无辜,琳唯有伏尸之”。

李世民拿他没办法,再问他佛、道优劣,这次法琳回答称旨,于是顺坡下驴,免死流往益州为僧。

法琳委屈不已,路上作《悼屈原篇》,在赴益州途中病故于百宇关菩提寺。

法琳一死,佛教势力大挫,不得不接受了道先佛后的新秩序。

沙门的看门犬法琳去见光头祖了,李世民没有停下脚步。

然而随着年岁渐长,亲朋故旧日渐凋零,尤其李渊去世、第二年长孙氏辞世后,李世民环顾四周。

虽然功业赫赫,但慈母早逝,两个同胞兄弟和十个侄儿死在自己手中,老父被逼退位后至死满怀戒心,不复当年融洽,人到中年又丧佳偶,爱女早夭,两个儿子钩心斗角,心情自非一般人所能体会。

道教虽然能教人长生不老和房中术,但对心灵的安慰还是佛教更加拿手。可以说,此时这位李世民难免会有一些佛家的情绪。

大约在贞观十五年前后,李世民梦见几年前去世的近臣、文学和书法好友虞世南,心头怅惘,颁下《为故礼部尚书虞世南斋僧诏》,很能说明他此时的心境。

“故礼部尚书文懿公虞世南,德行纯备,文为辞宗...申朕思旧之情。可即其家,斋五百僧,造佛像一躯。”

在梦见虞世南前后,李世民亲临弘福寺为已去世五年的长孙氏追福。

宏福寺乃是为其母亲穆太后所造,于是召唤几位高僧一起闲谈,“言及太后,悲不自胜,掩泪吞声。久而言曰:‘朕以早丧慈亲,无由反哺。风树之痛,有切于怀。庶凭景福,上资宾佑。朕比以老子居左,师等不有怨乎?’”

主持道意回答说:“僧等比者安心行道,何敢忘焉。”语气七分软又带三分硬。

于是李世民几乎乞求谅解一般说:“佛道大小,朕以久知;释李尊卑,通人自鉴。岂以一时在上,既为胜也。朕以宗承柱下,且将老子居先。植福归心,投诚自别。比来檀舍,佥向释门,凡所葺修,俱为佛寺,诸法师等,知朕意焉。”

这样一番自我辩解的话出自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宗之口,恐怕也是他意识到自己尽管身为帝王,却仍然不过是个凡人,生老病死皆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因此不得不试图向佛祖示好,以期增老父慈母和爱妻在幽冥之中的福分吧。

李世民心中有了这样的心理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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