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度的脸色好一些,但心里更阴沉了。
这是要堵住他的嘴啊。
这小子把家族都快捧上天了,某还怎么开口求助?
圆滑!太圆滑了!他还是个少年人吗?
殷清风当然不想给他机会了。
他还记得李世民说的话,“王氏的两支琅琊王氏与太原王氏的过往辉煌。富贵时他们未必相互守望,但患难时或许要相互扶持。所以,这一次王度是只代表太原王氏还是两支王氏...
若王度只代表太原王氏,最多只是求你帮其族中子弟在仕途中更顺利些;若他代表两支族人,可能还要在钱财上有所图谋。
但李世民还说了:“琅琊王氏的王鼒,做过隋朝的安都通守,又封石泉明威侯。现在虽然没有仕唐,但多有财力;王度的祖父王杰于周朝为前驱大总管,后官至济州刺史,最终得了一个国公的爵位。
再加上他问过单云英了,两支王氏一共加盟了七个州的滋味楼和仙居坊。
也就是说,这两支王氏都不差钱儿。
既然王度不是奔着钱儿来的,那他就难办了。
提携王氏子弟入仕和升职?联姻?送几个孩子过来和李承乾一起读书?
另外,王度的妻子为河东裴氏嫡女。
裴氏的变化,作为姻亲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王度这次“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与裴寂脱不了关系。但裴寂和河东裴氏目前如何了,他还真没关心过。
即使有了李世民那句:“不管他们求什么,你只管应承下来。若是你像对待裴氏和韦氏那样,要求其两支合并为一起也可以。但前提是,他们要迁徙至长安。”
但为了不给自己添堵,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嘴”为强。
王度此时心里也腹诽不已。
不管是以前做官时,还是与其他家族交往时,绝少人能把他的话堵住。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不知清风现在治哪一部圣家典籍?”
换套路了?那也不怕。
殷清风道:“清风年少,只求能尽量博览群书,还不敢治经。”
王度仿佛来兴趣了,这样治学的话,没有名师指点可是说不出来的,“请清风解惑。”
继续套路小爷?没门儿!
“老先生此来,不会是真的是为了指点清风的学问吧。”
王度感觉胸闷。
这小子笑得人畜无害,那张嘴巴却不饶人啊~~~
他又一次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果然如清风所言,热血冲动是年轻人的...哦,代名词...”
彼此没交情,不玩儿虚头巴脑儿的行吗?你不说,小爷说!
“清风谨记祖训,不敢荒废一丝光阴。若清风能为老先生效微薄之力,请老先生示下。”
臭不要脸的,看你怎么往下接?敢再废话,看小爷不怼死你!
王度有些羞恼。
他暗中攥拳头。
你小子是在指责老夫在荒废你的光阴?要一言不合撵老夫出门?殷氏的门风怎么变得这么不堪?
但一想到此来的目的,他又松开刘拳头。
强做笑脸,王度道:“老夫已然厚颜登门造访,就请清风容老夫说几句。”
殷清风露出让王度痛恨无比的笑容,“请老先生示下。”
“老夫第一次听说清风的名字,是在永业集团召开加盟会之前。而当时,老夫与众多家族的族长或家主齐聚洛阳,商讨如何应对铜钱改制。”
还有这事儿?殷清风楞了一下。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王与马共治天下”的东晋,但世家大族的利益,历朝没人敢忽视的。
老夫敢问,清风可知当初的秦王如何有信心与世家为敌?”
殷清风无辜的摇头,“不知。”
王度也不气馁,“那,清风可知为何众多的家主或族长,来了长安后没有向圣人和秦王发难?”
殷清风还是无辜的摇头,“不知。”
王度深吸一口气,“清风以太子威势力压河东裴氏,所为何来?”
殷清风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王度,“臣从君命,如此而已。”
“你!”
王度现在只想骂人!想拍着桌子骂殷清风的十八代先人!
他印象里的僧首公,英童公、殷闻礼和殷峤,哪一个不是谦谦君子,怎么殷氏家风传承至这小子,就变得这么可恶!
王度现在也顾不得长辈形象了,仰天深呼吸后,冷静的说道:“世家是王朝的根基,太子一意孤行,置世家于不顾,难道要效仿尔朱荣再来一次河阴之变吗?”
殷清风两手一摊,“老先生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王度紧咬着牙,“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真话嘛,嗯...还是先说假话吧。”
殷清风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王度想起身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羞辱的地方。
“假话就是...清风也不知太子为何如此。”
王度不停的告诉自己:制怒!制怒!
殷清风眼睛眯起,盯着王度,“真话嘛...所有世家的私兵部曲加在一起,能抵得住打下半个大唐江山的太子,以及他麾下的几十万雄兵?”
许久,压制住情绪的王度说道:“此话语出太子?”
殷清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太子说吗?”
王度感觉自己要忍不住了。
这么浅显?是说老夫无知吗!是吗!是吗!
“那,清风的意思...”王度的话有些颤音,“太子就不怕李唐二世而亡?”
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