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晋安。
北冥鸿因为有使命在身,在停留建康城只有三日,便带着妹妹离开了。
吕尚也觉得他们兄妹不宜久留建康城,毕竟是天子脚下,萧衍这些年依然记恨着萧南屏一行人呢。
若是让萧衍知道萧南屏的儿女来了建康城,他又岂会不让人出面为难他们一番?
御龙戾又是个暴脾气,到时候要是在建康城闹出人命来,萧世缵出面,也不一定能善了了。
反正聘书和该有的礼品都送进吕府了,吕尚夫妇对这门婚事也满意,只等后头鄯州西海那边来人下聘,这亲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吕音的母亲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在女儿出嫁前,按规矩来说,就是不能再出门了,而是要在绣阁里绣嫁衣,还有给未来夫君准备的寝衣与便服,鞋袜等等之物。
北冥鸿留下来也难见吕音一面了,还不如赶紧带妹妹去南海看看,说不定,妹妹就能看上南海凤翥家什么人呢!
反正,上回妹妹过寿,南海有许多公子因为有事或闭关,都没能随家人到场。
晋安名菜不少,小吃更是遍地。
御龙戾嘴馋,非要下馆子尝尝本地美食。
没办法,北冥鸿只能带她去了本地最大的酒楼。因为,这丫头肠胃金贵,小吃她吃一回吐一回,吐起来就是昏天暗地。
御龙戾看到楼下有弹琵琶唱曲儿的,她喜欢听!花重金点了一曲《十面埋伏》,她心满意足的笑嘻嘻道:“哥,这个南乳凤翅很好吃哦。就是不知道,凤翥氏族有没有凤凰?”
“听说他们族有养孔雀和大雕。”北冥鸿是不太习惯在人多的地方用膳的,更何况,这金戈铁马的琵琶乐,他听得心跳都加快了,如何还能安心吃饭?唉!还是喝点酒压压惊吧!
二楼雅间一门开了,一名婢女走出来,十分傲慢无礼道:“哎,楼下的老头儿,别弹了,我家小姐最受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曲子了。”
老者显然是认识这丫头是谁家道婢女的,他立马停止了拨弹琵琶,起身忙道歉,只希望对方千万别怪罪他,他也只是和孙女弹唱挣点糊口钱罢了。
御龙戾筷子一放,起身抬头看向二楼,美丽的小脸上阴云密布,眸光和声音都是阴森森的包含怒意:“敢说我喜欢的是乱七八糟的曲子?你们小姐是没见识,还是耳朵有问题?《十面埋伏》可是名曲,懂不懂?”
楼下的人,心里也是窃笑不已。这位凤小姐可是本地最为嚣张的主儿,背后有一股势力撑腰,她们凤家母女,可是在晋安城里鲜少有人敢惹的。
不过,这小美人儿也说的很对。《十面埋伏》是名曲,这位无术不懂还瞎嫌弃。
丫环很嚣张,一见这小丫头敢和她顶撞,她挥袖便甩出一只暗器。
北冥鸿一手端杯饮酒,一手修指拈一根筷子,随意掷了出去。
“啊!”小丫头一声惨叫,背后撞在了门框边的墙上,又是一声惨叫,扑向栏杆,翻飞了下去。
砰!落地砸坏了一桌酒菜桌椅,吓得那桌客人立马跳开退后老远。
众人这才看见,这位少年公子一根竹筷,不仅穿透那枚暗器飞镖,更是在射向那丫环时,直接穿透她的琵琶骨,竹筷射入墙内三分。
嘶!此等高深内力,出现在这小小少年郎身上,此子定然是出身大家氏族啊!
雅间的主子也终于是露面了,两男一女,男的一青年一少年,女的是个二八少女。
青年大概二十一二岁,少年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与楼下的御龙戾年龄相仿。
少女一袭鹅黄罗裙外罩轻纱,眉眼透着几分妩媚,姿容不错,就是瞧着有点高傲过头了。
少年郎一瞧见楼下北冥鸿的那把寒冰剑,他便是两眼放光的从二楼飞了下去,快走几步,笑容明朗的喊了声:“鸿大哥,你怎么来晋安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迎接……呃?你,你是九九?”
御龙戾打量这少年几眼,又围着他转一圈,伸手抓住他的一只手,快速捋起他袖子,果然,少年细皮嫩肉的小臂上,有一个小小的牙印。
“九九,咱们都大了,你可不能再咬我了。”凤翥霄曾在幼年陪他母亲回过几次西海走娘家,结果,遇上御龙戾三次,遭劫三次。
第一次,把他推荷花池里,差点没淹死他。
御龙戾那次被训了很久,只记住一点,不许再把人推水里。
然后,第二次,她就抓破了凤翥霄的脖子,疤痕不知道为什么还在,难道是留着长记性的?
第三次,就是这个牙印了,她八岁的时候咬哭了凤翥霄,从哪儿以后,凤翥霄再没去过西海。
凤翥霄被她看得有点头皮发麻,扭头使眼色向北冥鸿求救。
北冥鸿也是目光幽深的看着凤翥霄,难道,这小子就是九九的有缘人?
他们这一路走来,可是刻意放慢的速度,没到一个地方都会停留一下,一直不曾遇到九九的有缘人,倒是看到了不少东海北冥氏族和南海凤翥氏族的狂蜂浪蝶。
今日,他们就是来吃个饭,竟然遇上了凤翥霄这小子,九九对感觉其似乎还不错,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缘分吗?
御龙戾和她哥想的一样,所以,她把凤翥霄推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望着他,眼神透着几分危险的微笑问道:“我寿辰的时候,可是向你们凤翥氏族送请柬了哦。可是你,你为什么没有来呢?给我个满意的理由,看看我能不能饶了你小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