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缵抬手轻挥,示意千里明退下。
千里明低头行一礼,一个大男人,就那样难受落泪的起身离去了。
萧世缵虽然垂眸看着手中竹简,可上面的字,他却一个也看不进心里去。
十多年的兄弟情义,就这样说断就断了,他又岂能一点都不难过?
可再难过,这份情义也要断。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
七月十九,北国洛阳。
怪医药庐
北冥倾绝养了几日的伤,人总算可以出来走动走动了。
古谷见北冥倾绝伤好的挺快,便皱眉的开始下逐客令道:“既然没大碍了,那你们就快离开我这儿吧!可别耽误我去南国访友。”
“是别耽误你去抢天机子的美酒仙酿吧?”萧南屏扶着北冥倾绝在院子里散布,一点没留情面的戳破某人的谎言。
古谷脸不红,心不跳的抱臂哼道:“你管我去南国做什么?反正,我这里不欢迎你们,麻溜的收拾东西给我走人。”
萧南屏回头怒瞪古谷一眼,她要不是觉得这处安静,适合北冥倾绝养伤,他以为她愿意在这儿久呆着吗?
古谷狠瞪回去,抱臂撇嘴道:“有功夫瞪我,不如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可和你说明白了,我明儿就走,药庐周围的机关一旦开启,你再想带着他离开,可就费劲儿了哦。”
萧南屏挥袖弹出一枚毒针,扎死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得了。
古谷偏头躲过那枚毒针,依旧抱臂嘴欠道:“你就算把我杀了,这药庐你也霸占不了。行了,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吧!反正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没你瞧得这般弱不禁风的。哼!”
北冥倾绝也想弄死这人了,可是……这下穿帮了,没可怜可装了。
萧南屏无奈的对他一笑,想她也是关心则“笨”,居然被他给糊弄了。
北冥倾绝已不敢与她对视了,因为心虚,怕她生气冲他发火。
萧南屏松开了搀扶他手臂的双手,转身准备去房间收拾东西。
北冥倾绝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晧腕,拽了她回来,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萧南屏脸颊微泛红,想假装严肃的训斥他一下,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北冥倾绝转身将她抱在怀里,唇贴在她耳边,嗓音低沉沉的向她服软道歉,一句句,一字字,都教人骨头酥软。
萧南屏被他温热的呼气吹的耳廓泛痒,只能无奈的原谅了他,并且接受他的过分,他的可恶。
北冥倾绝吻上她嫣红柔软的唇瓣,低垂的眸底,是她颤动的睫毛,和那眼睑下一抹娇羞的红晕,美丽温柔的令人心颤。
古谷出门就看到这一幕,气得他暴跳如雷吼道:“你们这两个没人性的,立刻给我走人,不然我可要放毒杀人了!”
萧南屏猛然睁开双眼,眼底浮现杀气,推开抱着她的男人,回身怒瞪向古谷,双拳紧握的咯吱作响,真想立刻杀了这个煞风景的混蛋。
北冥倾绝也想杀人,还想把古谷剁成肉馅,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诈尸蹦出来坏他好事了。
古谷被他们一起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怒瞪着,他居然觉得他错了,他就不该来吃这飞醋。
小魔女是谁?是他该敬而远之的人啊!
萧南屏牵着北冥倾绝的手回了房间,他们没去收拾古谷为他们买的衣物,而是只取了北冥倾绝的重溟剑。
古谷气呼呼坐在茅草亭里,瞪眼送他们二人离开。
心里有点酸楚,觉得小魔女对他太无情了,连一点朋友间的情义都没有。
“古谷,谢谢你!以后有事,你可以找我,我尽力帮你。”萧南屏站在篱笆院的院门前,转头看着亭中人,许下承诺。
随后,不等呆傻住的古谷反应过来,她便已牵着北冥倾绝的手,二人离开了这座平静安宁的怪医药庐。
是非恩怨,她分的清楚。绝不会因为她与古谷曾经的恩怨,如今就这样不讲理的欠人情而不还。
古谷坐在亭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苦笑,轻叹低喃道:“这丫头就是恩怨情仇分的太清楚了,让人爱不得,也恨不起来。”
唉!他也该放下了,与其因爱而让彼此生恨,倒不如看开点,和她做个普通朋友也好!
至少,她是个有趣的丫头,也是一个很好的酒肉朋友。
……
威王府
北冥倾绝是一个人提剑回来的,府外的眼线看的清楚,没有一丝异样。
而萧南屏是翻墙进的威王府,一回来就跑去温泉池了。
好些日子没舒服的洗个澡了,炎炎夏日的天儿,她觉得她都快要发臭了。
古谷哪儿什么都好,就是洗澡不方便,潭里还有电鳐。
真搞不懂,这种该生活在南海的鳐鱼,怎么会栖息在一片幽潭里?到底是谁丢在潭里养的?
北冥倾绝回来后,便先去了松竹堂,向他祖父报了平安,请了安,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老威王望着他大孙子这匆匆离去的背影,他老人家伸手捋着胡子皱眉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刚回来,又要急匆匆的去什么地方?”
麒麟在一旁托腮笑嘻嘻道:“还能去哪儿?估计是跑无忧水榭见我家主子了呗!”
“南屏丫头啊?老人家也好久没见她了。”老威王捋胡子一笑,和麒麟对视一眼,一老一少,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