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七紫只是狐疑地望了皇爷爷一眼, 发现他眼神飘远, 很显然沉浸在回忆当中, 她歪头想了一下,朱康成么?心里嘀咕了一下, 便抛之脑后了。
等到景元帝醒过神来,才发现孙女揪着他的衣襟已经呼呼大睡了,他起身望了望天色,不算很晚,但也不早了, 便打算去书房看一会书,至于怀里的小团子, 他不敢再把她一个人单独留下了,万一她又醒了,又把墙戳出一个门洞, 那他天天让人补墙也是够呛的。
等到华清宫宫门口的宫灯熄灭,期盼了一整天的嫔妃们纷纷丧气, 关上自己的宫门就寝, 好些嫔妃在心中暗暗的数落无双郡主, 这个小祸害在东宫祸害太子,让太子妃妾独守空闺也就罢了, 现在又独霸陛下, 害她们得不到陛下宠幸, 谁能收了这个小祸害?
小祸害睡得香甜, 并没有做噩梦, 所以嫔妃们的诅咒不起作用。
又是新的一天,姬七紫醒来发现龙床上又剩下她一个人,但就在床幔之外,华清宫总管太监马元甲一眼不错地盯着龙床,当然他这会眼神没有聚焦,姬七紫蛹动了好几下,他都没有反应。
但很快,马元甲好像打了一个颤,瞬间整个人清醒过来,他捂着鼻子,赶紧看向龙床。
然后马元甲又被吓了一跳,现下虽然天色亮了,但寝室里窗帘关得死死的,屋子里光线并不明媚,陡然间望进了一双澄明的眼睛里,他能不被吓死算他反应快的了。
“郡主醒了!”马元甲高喊一声,外间李嬷嬷和初夏立即出现在姬七紫的眼前,她掀开床幔,朝她们张开手求抱。
接下来就是姬七紫的日常了,马元甲知道没出篓子,心头舒了口气,同时心里有种得意的感觉,毕竟昨儿孙大同都出错了,他却完全没有出错,这说明他是不是比孙大同更有用?
这之后几日,姬七紫眼前就没有离开过人,以至于她找不到机会再探险了。
一转眼,明日就是姬七紫的满月宴了,景元帝早就下旨,就在甘泉宫为姬七紫举办满月宴,到时候满京城的达官贵人、诰命夫人纷纷都会出席,比姬七紫的洗三热闹多了。
戌时过后,景元帝正抱着姬七紫在院子里赏月,祖孙俩一个喝茶,一个喝白水,但时不时碰杯,就好像景元帝在和老朋友喝酒一样,而姬七紫就像和老朋友在咖啡厅喝咖啡一样。
“无双啊,快快长大,到时候陪皇爷爷一起喝酒。”
姬七紫嘴里叼着茶杯,喝酒?这个她不惧哦,但就是酒量不好,虽然不是一杯醉,但喝多了还是会醉,同时可能会发酒疯。
这时,孙大同从宫外急切走来,走近几步,说道:“陛下,荣王求见。”
景元帝有些惊讶,直接说道:“宣!”
这都入夜了,姬宏渊跑来干什么?莫非又有新的消息?
上次荣王提及朱康成之后,景元帝立即就吩咐玄衣卫和禁卫齐头并进去查,不过禁卫是在京城寻找朱康成,而玄衣卫是跑到朱康成的老家去找,只是两方暂时都没有消息。
荣王一身蓝色锦衣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朝景元帝行了一礼,景元帝立即摆了摆手,示意他在旁边坐下说话。
荣王看了一眼姬七紫,姬七紫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美男子叔祖好久不见哦!
荣王没有废话,直接说道:“皇兄,当初那些余孽,是不是没有完全抓到?”
景元帝神色严肃地点头:“是,还走脱了七八个人,而且都是各人的心腹。”
这各人的心腹,那可就不一般了,几乎知道主子所有的秘密,主子被处决了,这些心腹却逃脱了,然后多年之后,再卷土而来,要为昔日的主子报仇。
“莫名其妙的家伙,竟然收买臣弟后院侍妾要杀我,臣弟差点就变成一滩死肉了。”荣王后怕道,他是处理完府里的事情这才进宫的。
景元帝眯着眼上下打量荣王,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谁让你还活着,还好好当着你的荣王。”
昔日诸多兄弟,只剩下他们两人,荣王纯粹是因为年纪小,完全没有参与其中,就连比他大四岁,当年十四岁的八弟跟着上窜下跳,最后一样遭难,唯有当年十岁的姬宏渊完全躲过了那场浩劫。
说是浩劫,也不为过,不包括八弟,他们七个兄弟最后一夜厮杀,血流成河,那一夜先帝把皇位传给他便咳血驾崩。
荣王完全是被十五年前那场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吓破了胆子,皇兄登基之后,反正不管是为了什么,封他为亲王,他这辈子就已经荣耀一生了,并没有任何不轨的想法。
那些人是吃饱了撑的,想为他们已经死去十五年的主子再找一个替死鬼么?他冤不冤啊?
荣王郁闷极了,直接从茶盘里拿出一个茶杯,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干净净。
“皇兄,你还没有找到朱康成?快点把他抓起来,没有他臣弟就觉得那些余孽就没有智囊,就没有那么厉害了。”
景元帝挑了挑眉,定定地看着荣王,淡淡道:“急什么,放长线钓大鱼嘛。”
荣王望着他,满目的幽怨都能溢出双眼了,但景元帝却兀自笑了,他拍了拍荣王的肩膀,说道:“九弟啊,这人啊,自己过得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本该过得比自己的主子更差的人,所以皇兄也没法帮你,你自己小心。”
姬七紫表示她完全听不懂,她拿着茶杯敲着桌面敲得当当的响,突然而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