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出去之后，张天师和你说了什么”
周凡的回忆顿时如潮水涌来。
“你不可以出国”
“你不能抛头露面”
“你必须放弃你的电竞梦想”
一句句话如重锤一般敲在周凡心上，让他再度面露痛苦。
见周凡再起变化，舒楼情知不对，赶紧说道“不管他说了什么，现在上面的意思是随便你干嘛”
“就是，假如老天师让你承诺做什么事，你答应了，现在也可以不用做了”
听得这话，周凡顿时怔了一下“什么”
“就是我刚刚说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总之现在的意思是，你可以随便做什么，没有人会管你，没有人监督你。”
“在华夏范围内，只要你有需求，都可以通过我或者王霸跟上面提。”
“只要不是违背道德观念和法律法规，你的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
“真的”周凡这回真的愣住了。
“难道我变大猩猩的事情是真的吗这是要把我当国宝供起来啊”
他想到老道士对他说的话，说他现在承载着国运。
国运，多么虚无缥缈的词汇
放在以前如果有人这么跟周凡说，他一定会嗤之以鼻，觉得是在骗人。
拜托，现在都是21世纪，大家学的都是唯物主义，走的是科学路线。
谁还相信这些东西啊
可是当他那天在燕山感受到地动山摇，感受到天崩地裂般的变化，亲身经历之后，他开始相信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去干什么给我发什么特殊证件吗这样别人看到我才知道我是国宝啊”
“什么国宝不国宝的”舒楼奇怪的看了一眼周凡，旋即声音低落下来。
“老道长走了，现在带你去送他最后一程。”
“什么”周凡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简直不敢相信，也就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刚刚还在活蹦乱跳打游戏，向他吹胡子瞪眼解释事情的老道士，就这么走了
虽然老道士的确有说自己快要死了，但周凡以为他只是开玩笑啊
谁特么真要死了会把死字挂在嘴边啊
周凡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车内沉默下来。
半晌，舒楼把手机拿给周凡，轻声道“这里面有老道长给你录的一段视频，你看看吧。”
周凡打开视频，老道士的老脸顿时充满整个屏幕。
“喂喂喂，我这是开始录了吗”屏幕摇晃了一下，老道士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背景还是类似的病房，但是老道士的脸色更加灰暗了，周凡知道，这是常常能在老人脸上见到的死气。
老道士看着屏幕，就像是能透过屏幕看到周凡，咧开大嘴，露出里面晶莹发光的牙齿。
“周凡，相信你现在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老实说我挺想带你走的。”
周凡点击暂停，眼神有些奇怪。
“他这个带我走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舒楼也是第一次听，眼珠子转了一下。
“这也太缺算了，反正也没带走，我先不骂了。”
继续播放，老道士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想要骂我，但你先听我说完。”
“你留下来，不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你身边的亲朋好友，甚至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一种危害。”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身上肩负着什么，而以你的年龄，掌握了太过强大的力量，有许多人都担心你会迷失自己。”
“但我给你争取了两年时间”
“这两年，你可以随心所欲，随便你做什么，只要不违规逾矩，国家还会给予你一定的帮助。”
“但是两年后，你就必须安心下来，配合其他人，开始做一些研究。”
“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权限了，希望你能接受。”
“老道我，本名姓张，师傅赐号九明，希望我明心明性明师明德明道明善恶明是非。”
“我这一生，自民国初年起，至华国七十年，经历了不少风雨，见过不少世面，已经算是无憾事了。”
“希望我留下的种子，在你身上能生根发芽，茁壮长大。”
老道士最后灿烂一笑，如同落日余晖，璀璨而辉煌。
周凡心里有些发堵，这时车已经到了，他跟着舒楼默默下车。
一路上穿过许多穿黑衣法袍的道士，还有不少西装革履，平时只在电视里看见的脸。
看他们一一肃穆，轮流站在一樽棺木前，献花默哀，周凡这才知道，老道士的身份到底有多大
若不是老道士身份特殊，不宜向大众公开，这次葬礼的规格，堪比国葬
直到这时，周凡才明白，那个喜欢打游戏，捋胡子，嬉笑怒骂，为老不尊的山羊胡老道士，对他说的话有多重
重如泰山
告别舒楼，周凡回到公寓。
今天已经是10月7号，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
一别四天，公寓却还是一如既往，被夏语风弄的非常凌乱。
听见开门的声音，“吱呀”一声，夏语风的房门也打了开来，
“你可算回来了”看见周凡，夏语风精致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嗯，夏姐。”
“怎么了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没有，就是心里有点累，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哎，可是”
夏语风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周凡如行尸走肉般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下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