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半晌之后,缓过神来的主将抬头询问。
“我们是汉人。这个地方我们曾经生活了几千年,几十年前被金人占领,今天我们不过是拿回来而已。”那人昂头回答。
“你们不是普通乱民?”主将惊问。
“当然不是。若是普通人,我们能那么轻松夺下太谷、祁县两县,还能坚守两个月之久?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大宋北伐军,此来太原府,便是要收复河东!看你也是汉人出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若是率全军向大宋北伐军投降,你的官位可以保留,军队也可以留下一半,拿下河东之后,你是继续留在河东,还是去大名府、真定府建功立业,可以自决。”
来人一气道明来历,开出条件,主将顿时意乱心慌,久久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连忙起身,亲自给那人解开绳索。
“大人,能不能容我考虑考虑?”
主将心慌,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也不能确定来者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但有两点似乎不是虚言,一是占据祁县、太谷两地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乱民,不然他也不会聚兵两万,两个月都打不下来。
二是太原府出了问题,按照以往,完颜洪狩每过三天必会派人来催问平乱情况,现在过了八天还没派人来,肯定出了很大变故。
还有,他派回去催粮的人,时至今日,粮没催来,连人都不见了,同样值得怀疑。
现在疑问很多,这些消息是不是真的,他需要时间确认,确认之后才好做出不至于后悔的决定。
“时间有限,你想考虑多久?”来人没有直接拒绝。
“五天,给我五天时间,五天时间一到,肯定给大人一个答复。”
“五天太长了,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一到,若是还不主动投降,北伐大军一到,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来人回道。
“三天时间太短了,能不能再多一天?”
“不能,一个时辰都不能。三天后,午时三刻,来太谷城下投降,如果到时候见不到人,今天的承诺就当没有存在过。”来人严词拒绝。
眼见如此,主将只得接受三天时限,等探明消息,再做决定。
“来人,送这位大人出营。”
“我在太谷城中等你的好消息,若考虑清楚了,派人送信给我,我姓李,可以叫我李参军。”
“好,考虑清楚便去找李参军。”
送走李参军,主将立即召亲信进帐。
“速速派人去一趟介休,看是否有异常,有没有受到攻击,探明消息马上回来禀报。另外再派人回一趟太原府,不要轻易进城,探探城内近期是否有异常。”
主将吩咐完毕,亲信马上接令,挑选精干士兵,立即执行军令。
在焦虑中等待两天后,主将等来了太原府方向的消息。
此时才得知,自十多天前开始,太原府城门忽然全部关闭,但想进城的人依然可以进城,但城内几乎再也见不到人出来,显然城内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具体是什么变故,城外那些普通百姓没人能说的清楚。
太原城无故封闭,看来确实如那李参军多说,是出了大变故,很可能是落入大宋军队手中,但他们既然拿下了太原城,为何要封闭城门,封锁消息?
主将心有疑惑,也很矛盾。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该怎么办的问题,率领全军投降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可能以后也很难抬头做人,更不要说官位和前途,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不会考虑。
但如果太原城真被宋军占领,他又不想投降,那就只有南下平阳府一条路好走,因为躲在太原府地界,不管是哪座县城,终究都要被围困,向西翻越不了连绵不绝的群山,即使进了山里,没有粮草,最终也会饿死,所以不想投降,就只能南下一条路。
自古以来,太原府和平阳府之间,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都只能走汾河河谷这一条路,河谷最窄处不足三十丈,极为险要,而介休正好就在汾河河谷入口,牢牢占据太原府与平阳府之间的唯一通道,南下必经此地。
可是那李参军又说介休被他们占领,想南下便难了。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真假,不过仔细想来多半是真的,不然他们以三四千兵力据守祁县、太谷两个月,将太原府各地几乎所有驻军吸引过来还不跑,那就太蠢了,显然他们是另有所图。
从结果看来,他们以祁县、太谷两地为饵,将整个太原府近两万驻军吸引过来,便是为夺取太原城和介休争取时间、创造机会。
为平定祁县、太谷乱民,留守府在太原城只留了不足两千守军,各地驻军也抽调一空,对方如果一开始针对的就是太原城和介休两地,这两个地方根本守不住,特别是介休,被抽调的只剩区区三百人,拿什么守?
主将越想越觉得失败,跟他们前前后后打了两个月,竟然丝毫没有觉察到他们的企图,祁县、太谷两地就像鱼饵,牢牢的钓住了太原府几乎所有守军,吸引了从上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
现在他手里虽然有两万军队,但有多少战斗力,他非常清楚,因为这支从各地汇集而来的军队中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三四千人而已,其他的都是来凑数的。
而这三四千有战斗力的军队,也不过是打过两次规模不大的乱民,战斗力有限,不然也不会两个月还夺不下祁县、太谷。
虽然眼前的形势